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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诃摩诃房是现代言情《疯批祭司是棵树》中的主要人物，梗概：易昭阳还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不至于失态，但确实也吃不下几口饭，勉强喝了几口粥，我就将他带回房间，叫店小二送来热水给他擦了个澡以后，掐了个诀让他熟睡。睡梦中的小脸上是斑斑泪痕。我折了三只纸狐狸守在他身边，自己下楼和付清狂喝酒吃饭。付清狂独自一人已经喝了半天的闷酒，看见我下来有点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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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天色还没黑，我拽着付清狂火速找了一家客栈订了房间然后坐下点酒点菜。天色刚擦黑，店家立刻将大门关上锁好，世道不太平，没人敢在夜晚营业。

易昭阳还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不至于失态，但确实也吃不下几口饭，勉强喝了几口粥，我就将他带回房间，叫店小二送来热水给他擦了个澡以后，掐了个诀让他熟睡。睡梦中的小脸上是斑斑泪痕。

我折了三只纸狐狸守在他身边，自己下楼和付清狂喝酒吃饭。

付清狂独自一人已经喝了半天的闷酒，看见我下来有点醉意。

“小白脸，你说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易水潇那么好的人，那么温柔，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刚刚娶妻，我和他比试，他处处让着我。我的刀刺破他的掌心，我以为我早已忘记他，结果我的刀还记得。”她今晚看来要感慨个够，“对了，你叫什么？”

“我叫流苏。”

“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典籍上见过，百年前有刀客挑战过一个叫做流苏的非僧非道的修行人，虽败犹荣。你的名字是有典故的。”

“是吗？我只知道这是个非常普通随意的名字。说说你和易水潇的过去吧，我陪你一醉方休。”

“似乎也没什么好说的。我的前半生只有刀，处处找人比试，被打败了就回来苦练。遇上他，才知道他是我的在劫难逃。”

“你爱上他？”

“不，并不是爱情。我始终不理解爱情，就好像我从来没有希望过自己是他的妻子。我问过我自己对他是什么感情。我不希望和他捆绑终身痴缠，不愿意为他生儿育女，这是我明确知道的事情。我爱他，但这并非爱情。

我没有别的女伴，青城派大多数是男修，大家练刀都疯魔了。我也不知道普通女子是怎样经历这些感情上的事。我只知道我的一切感受是从内心升起，有时一些情绪几乎将我吞噬。最初遇见易水潇那段时间，练刀时总会不由自主浮现他的脸，非常妨碍。于是气急败坏之下直接去堵他，跟着他问他我该怎么办。

我以为他年长我十来岁，一定能开解我，让我的心思回归到练刀上。我从来不理解什么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也不理解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如果意志这样浅薄可以随意被这些冲动和欲望影响，我根本练不了刀。我的刀是我的命，通过刀我可以明了我的道，每一天练刀，每一日夜将刀法数千次数万次的熟记于心后，我可以逐渐理解道的玄妙。而世间的爱情太过浅薄，我不信任任何不经过克制和练习，不经过反复琢磨的东西。也许是因为这样，我的境界偶尔会卡住。”

“你谈起他的时候，情绪会波动。笑中带泪，对你而言，是一种怎么样的感受呢？”

“这并不是爱情，但每一次想起他，都会想起他对我的纵容和宠溺。他对我非常宠爱，即便完全没有这个必要。我是年少成名的刀修，我不需要纵容和宠溺，但他依旧这样对我。甚至他从不曾引诱我，从来没有索取过任何，他不需要我的名声、光环、年轻美貌，非常克制。认识他以后，我的刀法突破了一个境界。他是我的恩人。”

付清狂的醉带着极度清醒。我明白她为什么年纪轻轻便得到成就。她没有贪图名利境界，一切都是对于道的极度渴求，边界分明。即使疼痛也非常清醒，心境如同天地般无情，不留下任何阴影。我对她感到好奇。

“如果刀是一切，你是否曾经动摇呢？倘若你垂垂老矣再也拿不动刀，你是否希望身边有子嗣陪伴？在被追杀败于他人之下时，你是否希望有人救你于水火护你一世安稳，免你惊免你苦，免你四下流离无枝可依？”

她饮一口酒，斜斜看着我笑。“不怪我叫你小白脸，你说话活脱脱闺阁女子。你所说的所有动摇，不过来源于恐惧。世人真是奇怪，没有恐惧也要人为制造恐惧出来。练刀先练心，选择刀修也不过修行的一种。是呀，无所依傍，此生无所依傍。所有的依傍不过都是假象。难道可以依托宗门师承钱财父母？甚至自己也是不可依傍的，无论我的刀法如何精湛，总有人比我更厉害，总有人可以灭杀我如同碾死蚂蚁。但练刀的根本原不在此，道心稳固，则万事不惧。真实的威胁我尚且要巩固道心来直面，更何惧这些浅薄的恐吓？”

我陪她撞一盅。离离合合，时逢乱世。故事不必有始有终，此段不过命运作弄。

“昭阳是个好孩子，可惜身上枷锁太重，这一世不知会多么沉重。他不愿同我回青城，现在该怎么安顿呢？”付清狂把话题转回今日的事。

“我来照顾他吧。反正我，孑然一身，可以先教他法术，陪着他长大直到他想好怎样报仇。也不知他这仇该怎么报。”

“但我始终觉得你对今日的事有所隐瞒。你是当真不知吗？”付清狂的敏锐超乎我的想象。

“倒也不是。只是这是不可言说之事。后续我会解决。你和昭阳没必要插手，不是你们能插手的事。”我语速变得非常非常慢。

“我猜你会有对策。流苏大人，今天的事绝对不可以再次发生，否则天下当真要大乱，生灵涂炭。若能解决，对我们修行人而言，会是极大的功德，我并不担心。”

这一夜的酒喝到夜半，整个大堂只有我和付清狂二人。我和她都是修行之人，在人命下会显得压抑，命运齿轮的转动仿佛听得见声响。付清狂如此聪明。

次日，付清狂告辞离开。她需要回青城禀报这次事件并且艺术性地修饰，做好公关工作，让朝廷、江湖、方外各界都被尽可能地安抚，并且统一口径。

我将昭阳从床上提溜起来，看着他那动不动作揖容秉的态度，有点发愁该拿他怎么办。于是先让他吃早饭，然后自己在旁边思来想去。良久，我开口：

“昭阳，你想学法术吗？”

易昭阳眼睛亮了：“想的，剑术无法解决当日之事。昭阳愿意学习法术。”

“那你拜我为师，成为我逍遥宗开山弟子。我为你开宗立派，助你学成报仇。你可愿意？”

易昭阳立刻从椅子上起来躬身下拜：“易昭阳躬谢恩人，师父在上，请收徒弟一拜。”

好吧，我觉得我的大弟子即便别的不会，拜拜这件事应该是全天下第一。

于是后面的我就不再无所事事了。我买下郊区一座废旧宅院，打扫扩建后挂上逍遥派的牌匾。让易昭阳好好生生烧水敬茶后，我正式化身逍遥宗主子虚真人，把易昭阳的名字改为昭阳。从此随我学习法术。

我教给昭阳的法术均为名门正派的法术，从来不教油符养鬼等等邪术。这个小男孩实在可爱，每天大清早就起来烧水给我敬茶，最开始我还没买仆人的时候，他就学习熬粥做菜伺候我用早饭，吃完饭以后先练一个时辰他家的烟雨剑法，然后随我读一个时辰的道经佛经儒家经典。午饭后就开始认真钻研法术，我从观型听音教起，其实也不太明确到底该教他哪门哪派的东西，毕竟也还是担心以后他出去被人逮到说偷师。

日子开始过得一板一眼，唯一让我感到痛苦的是，每天都需要早起，而且还不敢偷偷溜出去玩，也不敢再去逛烟花柳巷。甚至还要为了生计发愁。

一个人的时候饱一顿饿一顿都无所谓，毕竟我是个大妖怪。如果想要花钱了，就随便抓两个鬼怪驱驱邪领点赏金，有时甚至直接去地主恶霸家顺银子，非常潇洒自在。但是现在因为昭阳这个小大人，买了府邸和仆人以及米粮以后，就被追问产业情况、地租多少，我实在不知道易水潇是怎么把这么大点的小孩教得这么麻烦的，但还是被他问出我没有产业没有地，没有官职没有俸禄。从此以后，这个孩子就在宅院里开辟土地种菜养鸡，一个小少爷每天爬起来第一件事是松土喂鸡，以及指挥仆人们缝缝补补烙饼蒸馍，要不是我拦着甚至要带着仆人上街卖饼卖馍换钱。我真的哭笑不得。

于是干脆先缓了他的课业，先带着他在外行走，得取赏金让他安心。他每每得到银两都会先告罪然后记录在册，并且每天都会算账。后来我干脆开宗门收徒，并收取学费，价格当然也是昭阳定的。于是就这样，昭阳有了师妹昭颜和师弟昭夜。

昭颜是附近乡绅家的小姐，性情温顺平和，如果在盛世断然不会和我们这样的宗门有来往。但如今天降妖鬼，百姓人心惶惶，那家乡绅隔壁妖鬼猖獗时，我带着昭阳前去收服，因此将最不受宠的二女儿送至我这里学法术，同时还捐了一大笔束脩。昭夜本命赵晔，父亲是煊帝在位时的礼部侍郎赵名诚，清琊王篡位后赵名诚被廷杖活活打死，赵家被叛满门抄斩。老仆留了赵晔这么一点骨血，在路途上遇着妖鬼。也是这孩子命不该绝，我遇到他时只救下他一个，漂亮的脸蛋上已然留下三道疤痕，他将老仆怀中的金银财宝悉数拿给我。我摸摸他的头，叹息现在的小孩一个比一个心机深沉，还是将他带回了宗门。

我在养这三个小孩的同时，朝堂已经几度风云变幻。自我见到琉璃已有七年，当年琉璃在我离开后产下一名女婴，煊帝大喜，取名锦绣。这名小公主是煊帝唯一的子嗣，得到煊帝极度疯狂的宠爱。她三岁时在宫殿里光着脚跑步时摔了一跤，煊帝便下令将整个皇宫地上铺满兽皮，此令一下，京城周边鸟兽几乎绝迹。煊帝日日抱着她上朝，给她讲解奏折，也不管小公主是否听得懂。她四岁时，煊帝下令封她为皇太女，以后继承前程江山。种种大逆不道之举让朝臣寒心，但无论如何劝谏，只要涉及小公主，那是劝不动，根本劝不动。

但说来也奇怪，自琉璃孕育小公主起，妖鬼开始猖獗。此前，凡间还处在对于狐妖蛇妖都是话本子里相见的状态，猛然间就开始面对入夜变身吃人的妖鬼，完全无法理解。只得认定煊帝无道，小公主为灾星触怒上天，于是天降妖鬼。终于，当小公主五岁时，清琊王篡位杀死煊帝，听说同时死去的还有自杀的澈姬琉璃，而下葬时也有一具小小的棺椁装着这命格显贵的小公主。

一切都只是听说，如果琉璃死去，她可能真的得到了解脱。

但真的，养儿方知父母恩，养这三个小土豆，我总算明白了当年摩诃的感受。不容易啊！真的太不容易了！！

每天早晨必须早起，我胆敢晚一分钟，昭阳就端着稀饭碗跪在我的门口等师父起床。我只能每天清早八晨起床整理仪容仪表后端端坐在饭桌前，还必须要先端碗先动筷，不然这三个是饿死都不会吃饭。吃完以后就等昭阳带着弟弟妹妹练剑，然后这仨一起去喂鸡刨土种菜。午饭吃完下午又得守着练字读书教吐纳教画符，晚上要守着帮忙开天眼教见鬼收鬼。

这个日子比坐牢还恐怖，我是说真的。

有一天我趁着他们三个练剑偷偷溜出去了青楼找我的老相好，然后，就被昭阳逮到了！我也不知道他易家的血脉到底是多么的刚正不阿威武不屈不能看见我这种腌臜事物！那小子就跪在我面前拜托师父保重身体，那话是怎么说的，非常有文采，我差点就没听懂！

“倡条冶叶恣留连，飘荡轻于花上絮。众生多苦厄，唯师父仁义悲悯，昭阳拜服。”你听听！你听听！他多会讽刺！

于是总算有一天，我实在受不了了给三个小朋友放了假，告诉他们这一天可以用来“休沐”，该洗澡洗衣服的就洗澡洗衣服，该上街买糖人看花灯笼的就去上街，不要天天只知道学习练功，要懂得适当的放松云云。

说完我就慢悠悠地溜了，折了张纸鹤坐上去疯狂加速，逃离这个可怕的监狱。

我选了一家遥远的酒楼，折了几张纸鸽子摇人喝酒。不一会，几个老相好，啊呸呸呸，老朋友就赏脸到了。

分别是老石头，大号墨玉和尚，一个极度貌美的花和尚，我能看出来是个石头妖，不知年岁但多半跟盘古开天辟地一样老，我逛青楼时的狐朋狗友。

还有七尾，曾经遇到的狐狸窝中的一只，一个曾经的恋爱脑。为了书生差点被雷劈死，当时我从旁边路过看见这位大姐傻傻呆呆地帮那书生挡雷，吓得简直神魂聚散，随手一拉她雷劈歪了，侥幸救了她一条小命。后面时不时地她会来找我吃个饭喝个小酒啥的，反正狐狸都貌美，我也挺喜欢。

墨玉数着念珠先到，俊俏的脸上也是乌云密布。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应当好好修炼的，我不应该贪图荣华富贵进王府当门客，我不应该收人家的银子，我不应该脸皮太薄不好推辞，我不应该……”

“等等等……你咋的了？被非礼了？”

“是的，我被非礼了。我的肉体没有被非礼，我的灵魂却已经遭到了一万点暴击。”

我的“不至于吧……”还卡在喉咙里，只见墨玉和尚从背后牵出一个小女孩，仿佛凭空出现。我没能控制住我的“卧槽！”

“流苏兄，你是我哥，反正你已经开了个托儿所了，也不差这一个。能不能把这个也带回去，我实在是带不动小孩了！”墨玉和尚哭丧着脸，可能几辈子都没这么为难过。

“你先说清楚这是谁家小孩啊！如果是你的私生女我可不管哈！”

“我去！父母子女是缘分，你我这种人能够得上这种因缘？这是清琊帝的侄女昭雪郡主。我在公子午府里当门客，公子午现在还小，他母亲就把昭雪带在一起，但这个小女孩吧，总是不言不语并不讨大人喜欢，却只喜欢跟着我。我算了算她确实也不是凡世里的人，不宜搅合进政治漩涡，但我和她终究没有师徒缘分。现在是甩也甩不掉，碰也碰不得，能不能请兄台你行行好，把她放到你那里去。我保证，朝廷的赏银是一分也不会少！”

他说的话我大部分没听进去，只听见最后一句，“赏银是一分也不会少！”

就这样，我好不容易给自己放的唯一一天假，以我牵回了我最后一个徒儿结束。

小说《疯批祭司是棵树》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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