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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安慧的心事

白天，两人疾速赶路，夜晚就找个山洞或者隐蔽的树干上休息，渴了喝小溪里的水，饿了就采摘些浆果充饥。沿途找到的浆果并不好吃，但幸运的是数量很多，让二人不至于挨饿。

一路上安慧话并不多，叶兆良几次和她搭话，她也只是简单回应，显然在团队基本上全军覆没以后，安慧的心里并不好受。

这天晚上，叶兆良从噩梦里醒来，他又梦到了奈落村的熊熊大火。冲天的火光里，仿佛还隐隐约约有人的惨叫声和女人孩子的哭喊声，一个浑身是血，长着尖尖獠牙的老人从火海里冲了过来，叶兆良一下子惊醒，才发现自己全身都是汗。

安慧并不在山洞里，不知道去了哪儿。叶兆良也没想那么多，觉得身上有些难受，想去附近找一处水源洗个澡，凉快凉快，也缓和一下自己受到惊吓的心情，于是起身走出山洞。

山洞外面，月明星稀，虽然还是夜晚，小路却被月光照的清清楚楚。顺着小路一直走，隐隐约约听到了水声，叶兆良知道水源不会太远，于是离开小路，走进路边草丛，向着水声的方向走了过去。

临近水边是芦苇荡，又高又密完全看不到远处，但听声音可以分辨出水源就在后面。叶兆良担心惊扰了森林里沉睡的野兽，给自己带来危险，于是轻手轻脚的在草丛里穿行，却隐隐约约听到女人的哭泣声，就在水源的方向，他想要看个究竟。

叶兆良来到水边，轻轻拨开沿岸的芦苇，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有清澈的溪水在月光下潺潺流淌着，水中倒映着一轮明月，展现出一种静谧之美。

叶兆良心想一定是自己听错了，把流水声听成了女人的哭声，便不再犹豫，脱掉身上的衣服，将身体浸入水中。

初夏的水温还有些凉，但沁人心脾，叶兆良忍不住惬意的长叹一声。他干脆将整个身体都潜入水中，游起泳来。

溪水并不算深，清澈无比，氤氲的水波下叶兆良仿佛一条光滑的大鱼缓缓游过。游着游着，却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柔软的触感，表面光滑无比，甚至还有些温热。

叶兆良抬眼看去，朦胧的月光下，入眼似乎是一团泛白朦胧的景象，然而容不得他多想，叶兆良的身体已经飞了出去，伴随着女人的呼喝——“好你个流氓，给我去死吧！”

叶兆良只觉得一股强烈的疼痛感由自己的腹部瞬间传遍全身，以至于疼得忍不住张开了嘴，河水一下子灌进他的口中，叶兆良连喝了几大口水，慌忙挣扎着钻出水面，剧烈地咳嗽起来。

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叶兆良向四周张望，却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的影子，他不禁怀疑自己刚才听到的声音到底是不是真的，可是身上的痛楚此刻还残留着，显然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叶兆良没敢再做过多停留，他决定先回去找安慧，因为他很清楚假如遇到危险，也只有安慧能够给他保护了。

回到山洞，安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去了，此刻正倚靠在山洞角落里低着头睡着，篝火昏暗的光下，安慧的容颜显得神秘而充满魅力。

叶兆良忍不住吞咽了口水，轻轻向山洞里面走去，当他一步步接近安慧的时候，安慧咳嗽了两声，显然已经醒了。

“那...那个...刚才我去外面洗了洗，然后被人袭击了，可能这附近有危险，我们怎么办才好啊？”叶兆良战战兢兢的问道。

“哼，少在这装无辜了，你刚才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吗？色胆包天的小子，挨打都是轻的！”安慧言语间带着怒气。

“我...我没有...难道刚才那个人是你？”叶兆良这才意识到怎么回事。“那个…我不是故意的，刚才你不在，我醒了以后觉得很热想去河里冲凉，然后听到了哭声，我就想过去一看究竟，然后不知怎么的就挨了一下，再然后那个人就不见了，我就回来了。安慧姐姐，那个…该不会你也在河里洗澡吧，还有你为什么哭啊？”

听了叶兆良的话，安慧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可能错怪叶兆良了，她这几天身上也已经脏乱不堪，睡不着便想去河里冲洗一下，夜深人静，看着天上的明月，便想到了自己团队的全军覆灭，想着昔日里一起出生入死的队员们都已经被杀害，不由得悲从心来，忍不住痛苦不已，哭得太伤心没想到引来了叶兆良，而安慧自己更是沉浸在悲伤中，甚至都没有觉察到水里有人接近。

想到这里，安慧也不由得一阵后怕，幸好刚才的人是叶兆良，假如是之前袭击他们的坏人，那也许自己现在已经……她不敢再想下去了，心里对叶兆良产生了一点点歉意。

安慧和叶兆良，两个年纪相仿的年轻人，一个刚刚经历了家乡破灭，不得不背井离乡，一个出来执行任务，结果同伴全部被杀，只剩自己狼狈逃命，两个人内心深处不由得产生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之感。

叶兆良也意识到自己刚才不小心冒犯到了安慧，还问出那么愚蠢的问题，他知道安慧一定是因为同伴们的死而伤心痛哭。此时的叶兆良心里更是愧疚，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安慧站起身来，抬头看着叶兆良，目不转睛，她的眼神有些复杂。叶兆良看了安慧一眼，连忙低下了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安慧的眼神，他的内心有些慌乱，脸上也有些发烫。

安慧向叶兆良缓步走来，叶兆良心里更是如同烧开了的沸水，慌乱到了极点，他结结巴巴的说：“那……那个安慧姐姐，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刚才确实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如果你还生气的话，你再给我几拳也行的。我没什么实力，也保护不了你，刚才又让你受到了惊吓，确实是我不对，我……我对不起你，请……请你放我一马！”

因为紧张，叶兆良已经语无伦次了，他惶恐的低着头嘴里说个不停。看着他的样子，不知为什么，安慧却感觉到一丝丝喜悦，她早已不怪叶兆良。

安慧缓慢而坚定的走了过去，伸出双手，环过叶兆良的腰间，紧紧搂住。

此时的叶兆良低着头只知道安慧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紧接着，就感觉到一股温暖贴到了他的身上，这种感觉前所未有。叶兆良心里的慌乱已经到了极点，他抬起头，看到此时此刻，安慧正紧紧抱着他，叶兆良有些失神。

是啊，从小到大，在叶兆良的记忆里，从未有过亲人，更没有人像这样拥抱过他，叶兆良的内心深处有悲伤，有感激，有喜悦，有辛酸，还有几分激动，一时间，五味杂陈。

他的大脑陷入了空白，紧接着，也许是**的驱使，也许是出于本能，叶兆良反手搂住了安慧的腰，紧紧地，紧紧地，他再也不想放开。

此时的山洞里，昏暗的火光摇曳着，两个年轻人仿佛大海里的落水者，紧紧地抓住最后的浮木，无论如何也不想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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