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良配》中有很多细节处的设计都非常的出彩,通过此我们也可以看出“红心李子”的创作能力,可以将张璟李倓等人描绘的如此鲜活,以下是《并非良配》内容介绍:敦煌莫高窟研究院近日收到从海外归来的系列壁画——《长安·故里》三幅相隔千年的画竟被鉴定出自同一人之手?可不到两天,壁画就被研究员张璟偷了 大唐建宁王李倓年少有为,立志成为侠士张璟是宁亲公主第十四女,天性机灵开朗,因圣人疑心张家,被送进东宫习礼东宫相处三年,二人感情升温,但发乎情止乎礼…… 如果给你可以画出今生来世的神奇壁画,你还愿意继续转世情缘吗? 【本文参考大唐史,部分情节虚构】
第7章 面具
冬月,十四娘在这东宫习礼数月有余。
李倓偶尔会来教她骑射,闲余时都是同郑教习习礼制茶。
虽不如公主府时自在,但日子也算过得清闲。
“阿娘,我何时才能回去?”
宁亲公主倒是每月都入宫来探望圣人,实则是为了看十四娘。
“太子对你还好吗?若是不好,阿娘定找他麻烦。”
“东宫很好,太子也很好,只不过,我想阿耶阿娘,也想阿姊了。”
宁亲公主欣慰道:“你阿姊眼下都订了亲了。”
“是谁家的郎君?”十四娘忽地站起身子。
“你瞧你,比你自己的婚事还操心。”宁亲公主说道,“是颜御史家的长子颜明。”
“颜御史,可是那得百姓称御史雨的颜真卿?”
宁亲公主颔首道:“颜家虽不是富贵显赫,也不是皇亲贵胄,但你阿姊却看好颜明的文采。我同你阿耶说不过她,便答应了。”
十四娘大抵是为阿姊开心的,大唐虽好,但多少事身不由己,能够自在活,找一个心仪之人托付终身,是何其幸事。
“我见颜家还有个二子,也是不错。”
十四娘摇头道:“阿娘,我可不喜那读书人,大唐男儿自当有那快意恩仇的性子,也得有那保家卫国的决心,还得有那志在四方的气魄。”
宁清公主笑,拿起茶盏喝了口:“就这样的人儿,何时寻得到,又怎得会让你寻找?”
“阿娘放心,我自然等得到。”
十四娘的坚信,让她这辈子都摔在了这个跟头上。
可她从不后悔,因为她坚信,女娘不该屈从命运,也该追求自己想要的。
“娘子,娘子,不好了!”小桃从外头急急忙忙跑来,险些摔在屋外。
“这般乱跑,慢慢说话!”宁亲公主使了个眼色,几个人连忙扶起她。
小桃见公主也在,神色有些为难:“教习,教习在找公主……”
幼娘?
她见小桃的眼神,立刻察觉不对劲,起身说道:“阿娘,我先去看看。”
“去吧。”
好在宁亲公主未起疑,二人匆匆走了出去。
路上小桃说起此事:“娘子,是陈卫率出了事,郑教习让我来找你。”
陈云之?
“可知是什么事?”
“郑教习说,陈卫率受了重伤。”
十四娘加快了脚步,伤到东宫的卫率定不是小事,可为何找的是她?
赶到东宫三率居所,郑幼娘正在门口踱步。
她神色不自然,平日里最计较礼节的,眼下却直接拉着十四娘走进屋子。
床榻之上的陈云之脸色苍白发紫,背上有一长刀伤,被褥也有一大片的血渍,这不像是平日练习时候的误伤,分明是同谁决斗了。
“怎得会受如此重伤?”她见这伤痕心头一揪,再者她自幼晕血症不敢看。
郑教习低着头:“他未曾说明,只说此事不可张扬,不可让东宫任何人知晓。”
“他这伤可是要了命的,必须得请医官。”
“不可!”郑教习态度坚决,似是有事隐瞒,“他说此事只能找建宁王殿下。”
她不笨,此事是与李倓有关的私事。
“婢子想眼下殿下应在东宫与太子殿下商议政事,只能求县主帮忙。”
十四娘看此状,她虽是名义上的县主,可擅闯殿前也不合规矩。
“可我……”
榻上陈云之侧身吐了一口鲜血,看来还有内伤,若不医治怕是会失血过多。
这一侧身倒是将他脑袋下的东西露了出来。
是一个,面具?猪头面具?
她记得清楚,六年前救她的那个少年戴的也是这样奇怪的面具。
难不成……
“小桃,你帮郑教习看着,我去去就回。”
那面具少年是陈云之?按年龄看来,确实有可能,他的身手也符合。
她一路小跑着,路上宫人向她行礼,她也顾不上。
直到到了明德殿前,她才减缓了脚步。
“你是何人,胆敢在这东宫横冲直撞的?”那人看上去是个宦官。
身旁的小宫人小声附语:“好像是宁亲公主之女。”
“原来是县主,婢子乃是太子跟前的李静忠,多有得罪。”那人行礼,脸倒是变得极快。
原来他便是太子心腹李静忠。
“李内官,可否替我向建宁王殿下传句话。”
“这……眼下太子正同两位殿下商议国事,不好叨扰,县主不如再等等。”
等?这陈云之可等不了。
十四娘想了想说道:“实不相瞒,今日一早我本是去马场骑马,可建宁王殿下的那只面具小野马发了疯,眼下正乱踢人,再不制止,怕是要出人命。”
李静忠一听眉头一锁:“这可遭罪了,我立刻派人过去。”
“李内官,眼下若你真派人去了,还出了人命,可不就有你救护不当之责。”十四娘双眸真诚,带着本就是单纯的眼神,“内官也知我初来东宫,亦是不想惹事,只要通传一声,你我又何苦将罪责揽下。”
“这……”李静忠有些犹豫,“眼下正是奉茶的间隙,县主稍等片刻。”
“多谢李内官。”
眼下,就看这李倓是否是个聪明人了。
她在殿前来回踱步,直到后头出现熟悉的声音。
“可是小云出了什么乱子?”
当着李静忠的面,李倓也未直接说陈云之的名。
十四娘见机说道:“是,野马难训,还请殿下去查看。”
李静忠看着二人,并未生疑。
他摇头,是装作一副为难样:“多谢李内官相告,否则可真要出了人命。”
二人脚步匆匆此时也是合情合理。
“云之出事了?”
十四娘点头。
李倓看着她:“野马踢人出人命,你这马虎眼打得,我险些猜不出。”
“若猜不出,那也只能说三兄不够聪慧。”
好在救治及时,那陈云之算是捡回了命,只不过医官说还得休养几日。
十四娘这前脚方才走出三率,后头杨国忠的人便找来了。
看来,李倓这事不一般。
“县主怎得在此?”
还未等她开口,李倓便将她拉到身后。
“杨相今日倒是有兴致,怎得来三率了?”
杨国忠看着二人心中早就有了打算:“殿下有所不知,今日宫中出了乱贼行刺,臣等追到了东宫便没了踪迹,这不,怕伤了太子与二位殿下便擅自领兵进来。”
看来,陈云之的受伤与这乱贼行刺脱不了干系。
“来人,搜!”
李倓倒也声色自若,只是小声在她耳边说道:“去马厩。”
杨国忠眼中只想抓人,且成竹在胸。
“杨相,你这私闯三率,怕是不合礼法吧?”
杨国忠双眸阴冷:“殿下,我这也是为了您的安危啊。”
“右相,屋内有一受伤男子!”
杨国忠眼中一亮,似是尽在掌握:“殿下,你这如何解释?”
李倓走向前将他的被子一拉问:“这是怎么了?”
幼娘跪地道:“陈卫率乃是方才制服疯马受的伤。”
“疯马?”
话音刚落,这马厩之中就传来了马叫声。
众人赶过去一瞧,四五个大汉正拉扯着这匹马。
“杨相不知,方才这疯马踢伤数人,好不容易才牵制住。”
杨国忠自然不信,走向前:“陈卫率身上可有刀伤。”
高马之后窜出来一个脑袋,小娘子似是受惊模样,指着那匹马:“方才疯马踢翻了刀架,危急时刻陈卫率挺身而出。”
“县主此话倒是有意思,这疯马还能将刀架踢了?”
十四娘走上前:“杨相若不信,可查看上的血渍。还有方才我着急,还去明德殿寻了李内官,他也可以作证。”
小桃这就带来了李内官,李静忠看见地上此状,还有杨国忠众人的到来,自然也不笨。
“右相。”
“李静忠?”杨国忠笑中皆是戒备,“你最好如实说,此事可如县主所言?”
“确实。”李静忠低首,“方才县主匆忙说起疯马伤人一事,我这才想着来看看的,岂料这疯马还是伤了人。”
“如此,那今日是我鲁莽了。”
如今人证物证皆有,杨国忠自然没有什么话可说,虽心中不爽,但也只能赔罪告退。
李静忠倒是对此事有些疑惑,不过他向来也不喜杨国忠这个人。凭借贵妃的关系飞升权臣,却专权专政,搞得朝堂乌烟瘴气。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这算是十四娘进东宫来最惊险一日。
她在院子内热了一壶酒,清酒本就是难得,院子里皆是酒香。
酒香倒是攀到了别的屋里头。
“十四妹好兴致啊!”那人倒是特意来的,退去了周围的宫人,坐上席。
十四娘只能给他倒酒:“今日这事,可不得吃口酒压压惊。”
“我见十四妹做事果断细致,一点也不慌张。”李倓喝了一小口,眉头一缩,这丫头喝的竟不是姑娘家的小酒,如此烈,“你这酒……”
她举着酒盏看着他::“三兄吃不惯也难怪,此酒煮过后更是烈。”
十四娘的师父是何许人,平日里再烈的酒都喝过,更何况宫中能讨要来的酒。
李倓瞥见院子角落的防冻膏:“那防冻膏你怎得不用?”
“我阿娘乃是大唐公主,不曾缺过什么。”她起身捡起说道,“三兄还是勿要将你哄妻妾的手段用于我身上。”
李倓更是奇怪:“什么妻妾?”
十四娘落座,继续饮酒,双颊微微有些上脸。
李倓一口饮尽问道:“你就不问陈云之为何受伤?”
“我想知道,但三兄未必会告诉我。”
李倓看着她一笑出声。
“三兄看我作甚?”
李倓又喝了一小口:“初见你时,以为你是个活泼还不知人情世故的孩子,方才所举觉着是个聪明之人,眼下觉得你这女娘心机深沉?”
十四娘也一饮而尽:“我自不是什么良善好欺负之人。”
“你就不怕我与陈云之所为是大逆不道之事?”
他眼神是有怀疑,但仍旧带着笑意。
“他不会。”十四娘脱口而出,才发觉不对劲,“你也不会。”
六年前他能够挺身而出,在虎口救下她,那是侠义之辈,陈云之是不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信任,仅仅因为他是六年以来从未见过面的救命恩人。
李倓将腰间的小药壶丢了过去:“听郑教习说,今日你用刀刺那马时也弄伤了。”
这药壶长得与郑教习时常带着的倒是同样的款式。
看来,又是人人都有的东西。
她接过,并未欣喜,极不走心谢过:“多谢三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