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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争抢地上的食物

妇人推搡着地上的女孩说道：“快起来！睡到什么时候？别给我装死！”

全身湿透的感觉，有人在推着我，睁开眼看到一个穿红色毛衣的大婶，她肩膀上一左一右挂着小鬼。

小鬼笑嘻嘻的扯着她的头发，而她似乎没发现，只是用右手挠挠秃头的地方，左手是还在滴水的红色空盆。

我躺着的水泥地面又臭又脏，抹干脸上的水滴，我站起来看向四周，我没见过这个地方。

“醒了？你运气不错，后天有买方来带走你。”大婶笑呵呵地转头进到一个小房间，黑暗中只听到她在捣鼓什么东西。

四面没有窗很暗，空气也不好，单靠几只长长的白蜡烛立在桌上照亮，墙上时钟显示现在七点半，阴影里有人在小声压着嗓子咳嗽。

我没死，而且还有其他活人？

“给，这是你的食物。”她的手皱巴巴的，指甲里有污泥，大拇指浸泡到粥里了。

几道目光盯着我这边，黑暗中的人影慢慢朝我挪过来，发出一些叮叮铛铛的声音，他们和我保持一定的距离，似乎是害怕这位大婶。

大婶朝他们怒骂道：“你们看什么看？赚不到钱的劣等货，没有吃的份！”

“我不想吃。”我盯着她给的这碗粥很不卫生，而且我也不饿。

“给你脸了？爱吃不吃，你不吃有要吃的！”她把不锈钢碗狠狠一摔，米和水流了一地。

我吃惊地往后退开，那几个躲在阴影的人迅速过来趴下，互相争抢、推开对方，发疯般舔地面脏了的粥水。

这五个人看起来非常饿，大婶多久没给他们吃东西？我想说别吃了，但是我无法制止他们吃脏东西，争抢几口只为了继续活着。

他们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只是脖子上锁着铁链子，全都缺胳膊或者少腿，头发乱糟糟，衣服破破烂烂浑身霉味，我看着非常难受，他们的爸爸妈妈看到会更伤心。

大婶看到这一幕得意地笑，她拿着两个长毛的馒头慢慢撕成碎片，像喂鱼一样把碎皮朝他们身上撒。

烛光的照亮下，她的笑有些怪异，身上缠绕着黑气，连她肩上的两个小鬼头发也不扯了，享受地吸食着她的黑气。

水泥地面上的残渣吃得一干二净，他们蹲坐在地上，脸、嘴角、手都是污泥，双眼麻木无光，痴痴呆呆的看着我傻笑。

太可怕了，救命！

爸爸妈妈肯定很担心我在哪，这就是电视剧里小孩子被拐卖后的样子，而我也被拐卖了，怎么救出自己和大家？

大婶暗含威胁地对我说道：“你最好乖乖听话，安静等买家带你走，如果乱说话就拔舌头，下场和他们一样。”

我听话的点点头，我得想办法离开和记住这个地方，可是这里没办法联系**叔叔和爸爸妈妈。

“从现在开始你叫小芹，芹菜的芹，我是你的三婶婶，你没有爸爸妈妈，是我养大的你，你记住了吗？”

我脱口而出，“我不叫小芹！我也不认识你。”

她用手狠狠地掐我胳膊，生气对我说道：“你说什么？再问你一遍，你叫什么名字？我是你的谁？”

“说不对，就打到你记住为止！”

好疼，但我说的是实话，我不是小芹，她是个坏人！为了不被打，我假装顺从。

“我叫小芹，你是三婶婶，我没有爸爸妈妈。”我在心里补了一句，永远不可能是她说的这样，她想让我忘记原来的家。

大婶让我连续说了十几遍，才满意的点点头说道：“这才听话嘛，只要你听话我不会打你，也不会饿着你。”

快中午时，大婶接到一个电话开门匆匆离去。我在这里转了几圈，锁上的小房间看不到什么东西，而仓库摆放出来的物品很少。

我发现每个墙角都放有折成三角形的黄符和大米，大门也贴有几张符。我刚才差点被一个凸起的地方绊倒，我再看时却是平地，仿佛只是我的错觉。

除了密码锁的大门可以出去，确实找不到其他逃出去的方法，但我不知道密码，我打算输123456789。

“密码是58888999。”

是谁在和我说话？我回头并没有看到人。

试着输入密码之后，铁门上升打开了，门外有一个灯管和一根棍子，走廊没有看到一个人，只有蟑螂在墙上爬，还听到老鼠吱吱在吃东西的响声。

我可以跑出去，但其他人怎么办？他们挣扎着铁链、伸着手，嘴里啊啊啊的朝我救助，眼泪不停往下流。

“别担心，我不会丢下你们的，我过一会回来。”

链子需要钥匙才能打开，我没有找到钥匙。如果我逃了被发现，我和他们下场都会很惨吧，但我不跑，就更没希望了，我决定先到外面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走到走廊尽头一片漆黑，隐约看到一个楼梯朝上，我害怕有踩空的楼梯会让我掉下去，必须摸着扶手一步一试探的走，感觉自己在转圈上去。

潮湿的灰尘，手上的触感很黏，怪怪的，手有点痒，我硬着头皮继续朝上走，我得快一点出去。

终于看到亮光了，剥开藤蔓我小心的看外面是否有人，还好没有人。中午阳光明媚，只看到一片荒地长满杂草和几棵树，像是个大院子类型，破败的墙体边堆放着杂乱的废旧物品。

我想到高处看我到底在哪？爬树是表哥偷偷教我的，妈妈要是看到肯定会说太危险，但现在真的没办法。

努力爬到树上后眺望远方，我心凉了，附近没有建筑，没有电话亭，只有一条公路一眼看到头，待了很久也看不到一辆车驶过，逃出去的概率非常小，没跑多远就被抓回来了。

我再次尝试按住衣服的扣子，一阵电流的声音传来妈妈的声音。

“琳……琳，琳琳你……可……以听……到吗？没事……没……人吧？”

“妈妈，我听得到。我没事，现在没人在旁边。”

“终于……找到你……的定位了，别……害怕，等我们来……”

“妈妈，我还有其他小孩在这，要快一点哦。”

“滋滋滋——”声音断了，我接收不到妈妈的信号了，但我相信爸爸妈妈可以找到我。

妈妈说这个扣子是儿童防丢失定位器，能防水、有录音，只需要信号就可以远程听录音，还可以按住短暂通话。我经常穿的衣服上都有这类纽扣，隐蔽又安全，妈妈说要以防突发事件，及时找到我。

有同情心和爱心是好的，但也要学会辨别。她说我可能不会被糖果和零食欺骗，不会给陌生人开门，更不会帮陌生的大人的忙，但我容易被别的孩子骗……

我从树上爬下来，回到了地下室把铁门关上，轰隆隆的声响吓得室内的人缩成一团，看到是我回来才平静下来。

——

姜嫂提着食物，打着手电筒走在楼梯上，忽然她眼神一眯，把手电筒照向扶手，扶手上有很多小孩手指摸过的痕迹，她心下不安，加快速度朝地下仓库赶。

不听话的货物都该打！小贱人别想吃饭了！没上锁链，净给她添乱、惹麻烦。

她恨不得撕票，奈何老雇主一半的钱已经打过来，并且要求后天下午亲自来接女孩，确保女孩和图片里容貌一样，健康、无伤，否则他不会支付另一半金额，并且举报她。

举报她是不可能的，它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但她不会和钱过不去，毕竟钱才是唯一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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