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白秋月有些担忧道。

“没事，还行。”陈望忍痛笑道，没有半句埋怨。

白秋月刚想把陈望扶起来。

陈望摆摆手说：“我再坐会儿，你先帮我拿一条湿毛巾，晚饭多炒两个菜，我跟爸喝点。”

看着鼻青脸肿惨不忍睹的陈望，白秋月皱着眉头，眼眶泛红，埋怨地看了父亲一眼，下手也太重了。

老丈人扔了一颗治疗跌打损伤的丹药在女婿身上，蒙上外孙女的眼睛，没让孩子见到血，抱着瓶儿出门玩。

一声外公叫得白庭春哈哈大笑，高兴的不行。

“想吃什么，外公给你买。”

“瓶儿想吃冰激凌。”

“好，外公给你买。”

“……”

饭菜上桌，一家人在一起吃饭。

“离婚！”

当父亲说出离婚的时候，白秋月愣了一下，这是她每次被陈望打后，躲在角落默默流泪时经常想的问题。

可是，一想到瓶儿还小，不能没有父亲，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白秋月吃着饭，看了陈望一眼，发现对方在向她摇头，不是威逼，更像是在乞求。

陈望没有说话，因为老丈人正在盯着他，但凡他敢说出一个不字，都会挨一顿打。

“爸，明天再说吧。”白秋月说。

陈望松了一口气，埋头吃饭。

白庭春没好气道：“反正早晚都得离，阿月你别怕，有我在，这小子敢不离，我就一拳打死他。”

老丈人有点虎，陈望不敢吱声。

他有错在先，确实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只希望老婆能给他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直到饭后，白秋月都没表态。

其实陈望不知道，若不是这几天他的变化太大，基本上不会有这顿饭，白秋月会毫不犹豫地收拾行李跟父亲离开。

但归根到底，陈望这几年对她的伤害太大，深深刺痛了她的心，难以磨灭，更重要的是瓶儿还跟着她吃苦。

半夜，瓶儿被他外公哄着睡着了。

灯光昏暗，陈望与白秋月坐在客厅。

夫妻俩，两两无言。

期间，陈望只说了声对不起。

白秋月便泪如雨下，哽咽哭泣。

随后，陈望被老丈人拉了出去，又是一顿暴揍。

女人犹豫了一夜。

男人独坐了一夜。

老丈人喝着酒抽着烟，盯了女婿一夜。

天微微亮，尚未鸡鸣。

白秋月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打开门，向坐在地上的男人说道：“走吧，去民政局。”

男人万念俱灰。

“秋月，再……住两天吧。”陈望本想说再给他一个机会，既然老婆心意已决，说什么都没用了。

“我想多陪陪瓶儿，尽一点做父亲的责任，就两天。”

陈望目光真诚。

白秋月顿了顿，说道：“一天，先离婚吧。”

男人无奈地回了一个字，“好。”

早上九点。

两人去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

从这一刻起，两人不再是夫妻。

孩子陈瓶儿归母亲抚养。

这一点，陈望没有去争取。

因为瓶儿跟着妈妈，才是最好的选择。

回到家，在白庭春的监督下，陈望抱起有些害怕的女儿，出了门，给她买好吃的，好玩的，口袋里没钱了，就向前妻借点。

白秋月父女俩就在后面跟着。

傍晚时，陈望买了点肉和菜，来到老宅子，一家人在一起吃了顿饭。

当白秋月将离婚的消息告诉婆婆时，婆婆只是叹气一声，并没有反对，含泪说了声：“嫁到我们家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白秋月笑着微微摇头。

只是老妇人有点舍不得孩子，以后不知道何时能听瓶儿喊一声奶奶。

夜幕。

陈望将她们送到飞机场。

再一个人回了老宅子，坐在小院的石阶上，神情落寞。

他依稀记得，瓶儿今天喊了他十八声爸爸。

忽然，啪了一声。

陈望脑袋被人狠狠拍了一下。

转头一看。

母亲怒目而视，生气道：“现在知道后悔了？”

“知道了，妈。”

男人摸了摸头。

“晚了。”母亲冷哼一声没再理他。

回到出租房。

陈望一开门就看到白庭春在等他。

白庭春单手握拳，手指骨头咯吱作响，说道：“小子，准备好了没有？”

陈望点了点头。

“还请白伯伯不要留情。”

前老丈人冷笑一声，“放心，老子气还没消，对你只有恨，哪有什么狗屁情。”

昨晚，两个男人偷偷谈了一个约定。

离婚可以，但是他有一个要求。

让白庭春帮忙喂拳。

想成为一名真正的武者，首先就要突破三道门槛。

武夫三境，可以将其理解为人类身体极限的三种突破。

速度，力量和防御力。

速度分为三种，身体奔跑速度，反应速度，和攻击速度。

力量就是单纯的破坏力。

而防御力，不难理解，就是一个人能扛多大的伤害。

当这三种突破第一道人体极限时，则踏入武道，晋升为武夫一境。

大多数的武者通常只追求速度和力量，因为他们只想把对方打倒，很少想着挨打，所以经常忽略防御力重要性，以为身体强壮，肌肉发达，再不济穿一件铁布衫，这就是防御力量。

这些人不想吃苦，只想吃下强武丹提升武道境界，从而底子不实，破坏力虽然高，身子防御力却像纸糊一般，虚的很，一旦受到偷袭，一拳撂倒，一碰就死。

武道之路往往走不远。

身为一名战神，陈望深知这个道理。

而提高防御力的办法只有一个，喂拳。

也就是挨打。

重铸肉身，伤筋动骨，打磨强横体魄。

其过程极为痛苦，一般人难以承受。

而且还有风险。

出拳之人有可能一失手，把人给打死了。

所以被谁打也很重要。

最好是个武道高手，最好是用拳之人，最好不是亲近之人。

于是，陈望找了白庭春。

一个练拳练出大宗师境的武者。

只要他肯出手帮忙，陈望可以答应离婚，而且承诺以后也不会再缠着他女儿。

对方二话不说，爽快答应。

陈望对此只有两个要求。

一是尽量不要打死他，他还有杀父大仇未报。

二是喂拳之后，要拿白家特有的丹药帮他疗伤，节省康复时间。

白庭春没有异议。

有人找打，而且还是辜负他家姑娘的人渣败类，他岂有拒绝的道理。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世间难得。

房间内，拳拳到肉的声音开始噼啪作响。

“陈望，欢迎来到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