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去哪儿了？”林灵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跑过去就看到了李一。

李一一下有些愣住：“我该问你才对吧，你刚去哪儿了？”

“我出去调查去了。”林灵指着一扇窗户，还是窗帘没拉上的那扇，直到现在也没拉上。

“有什么发现？”李一说着走进房间来，褪去外衣，衣服上的积雪一瞬间回到水的状态，随后又在沙发上躺下了。

“我发现今天早上的那抹光，它是有范围的。”林灵一边描述，一边用手在空气中画出一个圈。

本来还抬头听她讲述的李一，一下把头彻底放松，陷到了沙发的靠背上。李一用背磨蹭了两下，发现贵的沙发用起来还是舒服多了，不由回味起郑局办公室的那个沙发。

“你是没洗澡吗，一直在沙发上蹭什么？”林灵一脸嫌弃地问。

李一没有回应，自顾自地调整姿势，发现怎么动都差点意思，随后干脆像平时那样，整个人都横在沙发上。

“诶，我说你有在听吗？”林灵说着就把李一压在身旁的抱枕抽了出来。

“你倒是说点我不知道的呀。”李一只睁开一只眼睛看着她，说完又闭上了。

“那我哪里知道李大仙你知道啥，不知道啥？按理说你不是无所不知呢，现在怎么还要问我呢？”林灵觉得没趣，把抱枕又丢还到沙发上，自己坐上电竞椅去了。

李一小心翼翼将眼睛眯出一条缝，只见林灵一只腿踩在椅子上，另一只在外面晃荡，脚上还套着绒兔拖鞋。时不时的还用腰部的力量，扭得电竞椅左右旋转，粉裙也因此在大腿和臀部的边界线忽上忽下。

“我说，你能不能把窗帘拉上，未免太刺眼了。”李一盯着刺眼的白腿说道。

“我说你这人……”林灵说着就熟练地转过身来，腰部一用力，带动椅子转了半圈，使自己正好面朝沙发的方向。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信息量巨大，仿佛黑洞被人打开。似乎发生了，又似乎没有，好像看见了，又已经看不见了，那种稍纵即逝、昙花一现、意犹未尽……不是，是意外收获……更不对……总之，李一面对眼前的一幕，显然有些不知所措，秋名山的路况又一次浮现眼前。

“变态！”林灵光速转了回去，起身就把窗帘给拉上了。

“我早就说要把窗帘拉上了吧……”李一调整档位踩刹，准备突破连续发卡弯。

“早就？”林灵不敢相信，甚至起了鸡皮疙瘩。

“女人的重点果然非同一般。”李一说完转身面向沙发，有一说一，他打算睡觉了。

“诶，不对，光问我了，你还没说你去哪了？”林灵感觉吃了亏似的，不过这次有经验了，她只是把头转过来看。

“我去报案了。”这声音仿佛是沙发发出的，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在沙发上放屁。

“报案？去哪报案？”林灵没忍住，又转了过来，不过此时的李一正面朝沙发内侧。

“报案还能去哪？”李一的声音突然变大，要说刚才的感觉是在放屁，多少还能听清，那么这一句简直就是稀都出来了。

“我说你能好好说话不？”林灵朝着那个用屁股说话的人说道。

“能啊！”说着李一歘地一下调了个面，现在不止能好好说话，是一呼百应、应有尽有、尽收眼底、底层逻辑……

李一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玩意儿。只听见林灵“啊”的尖叫一声，跳下板凳就朝李一身上锤来。谁知没穿上的那只兔拖正压在椅子的滚轮下面，当林灵习惯性把脚往兔鞋里一伸，蹦起来就冲着李一而去时，直接被绊住了，一个跟头就栽倒李一怀里。

李一戳了戳林灵带点婴儿肥的小脸蛋：“喂，喂，起床了。”

“让我看看，你是不是把怀表摁了？难道怀表除了推后和提前，还能暂停时间？”想到这里，李一有那么一瞬间感到大脑有些晕眩。

“那不对呀，摁到了也不会对你有影响呀。”见林灵还没动静，李一一偏头，这真是不偏不知道，这真是不偏不倚。

李一又回看林灵，一点反应没有，思量再三，还是把手伸向了她的屁股。

“你干什么？！”林灵像刚解除时间禁止似的，不管三七二十一，按住李一就站起来，也不管是往哪里按。

“什么干什么，女孩子注意点影响好不好？刚才那样像什么话？”李一说着就把头转向还站在沙发旁的林灵，李一只感觉转过来的一瞬间，鼻尖被什么布料剐蹭了一下。突然感觉不对劲，赶紧闭上眼又转了回去。

“你刚才是不是想干奇怪的事情？”听林灵这话的语气，刚才的剐蹭应该是没被发现。

“大姐，你趴我身上半天不动，我看你裙子掀起来了，好心帮你放下去而已。”

“你有这么好心？我怎么不信。”林灵哼了一声，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似乎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

“那不然我怎么知道它是白……”色字还没说出来，但很明显，李一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是仓促了些。

林灵抽起旁边的抱枕就往李一身上砸，一边砸还一边喊叫。

“好了好了，我说咱们能干点正事吗？”李一挡着抱枕砸来的方向说道。

“什么正事？你还想干正事？”林灵说着把李一刚挂上的外套披在身上。

“……”李一现在对这孩子的脑子有点堪忧。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报什么案呢！”

李一从他拨打110开始，到管队、到小陈、到小杜，一直讲到从郑局的办公室出来，逗得林灵哈哈直笑。

完了以后，李一补充了一句：“最后，郑局好像安排了个人来给我送水。”

“送水是什么意思？”

“我猜就是安排了一个人盯着我。”李一说话的声音突然减小了几十分贝。

“李一。”林灵突然认真起来：“你不是谁的故事都知道吗，为什么郑局的心思，你用的是‘我猜’？”

“我不知道。你是我第一个读不透的人，‘他’是第二个，郑局是第三个。”面对这样的例子，李一如数家珍。

李一从沙发上起来，重新站在了那扇窗前，他轻轻拨开一丝帘缝，望着早上那条“分界线”，分界线好似与视平线汇合，现已归属于落日余晖了。

“对了，你说‘他’的能力是有范围的？”李一收回手看着林灵。

“是呀，刚说你又不听，现在又要问我。”林灵把头偏向一边。

“你的能力有范围限制吗？”

“我的？好像没有吧，反正我到目前为止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也是……”李一觉得林灵说的有道理，范围这件事，好像并没有对她造成过困扰，因此她的能力大概率是不受范围限制的。

其实李一更加清楚的是，他自己的能力也从来没有说受范围限制，不对，应该说在认识林灵以前，没有感受到受范围限制。如今，与其说范围，不如说是有其他因素在影响。

所以，‘他’到底是什么能力，或者说，通过什么样的办法，让自己变得好像隐形人一样的呢。

“林灵，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异人拥有只改变局部时间的能力？”

“不能的吧，从我的角度来看的话，这样做的结果，岂不是会让两个不同时间的人相遇？”

李一听懂了林灵的意思，并且觉得很有道理。如果只是改变局部的时间，虽然解释了鹅毛大雪和奇迹暖暖切换的问题，但始终无法解释隐形这件事。

“那你有听过什么能力是可以隐形的吗？”李一又问。

“关于异人能力方面的事，我知道的其实也不多。但是我觉得看不见也不代表他隐形了吧，有没有可能变成了苍蝇蚊子什么的……”

李一虽然觉得这种解释非常扯，但好像没有更合理的解释了。其实李一打心底还是认为和时间有关，只不过‘他’玩出了新花样，希望警局那边可以给一点压力。

想到这里，李一想起了更重要的问题，这也是他报案的主要原因。当时陈雪虽然是被救了，但是王峰却坠楼身亡；天台上的中年男子虽然也是得救了，可紧接着谢某又坠楼身亡。虽然表面上可以说是不太相关的四件事，但总让人觉得，他们存在某种联系。

难道，一切都巧得如此顺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