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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猎物还是猎人？

店小二快步跑进一个隔间，俯首对着一名闭目养神的疤脸男子说道：“大人，您之前吩咐我关注的丙字三号房的客人，刚刚已经离店了。”

疤脸男子穿着褐色兽皮上衣，下身着黑色长裤，此时盘腿而坐的他睁开了双眼，轻抚了下横于腿上的九环大砍刀。

“嗯，下去吧。”疤脸男子瓮声瓮气的回应道。

顺手扔给他半吊铜钱。

屏退小二后，疤脸男子快速整理行囊，背起大砍刀，雄壮的身材丝毫不影响他的动作，只见他身手矫健的迈出门去，不一会儿就快速隐没在人流中。

“希望那个死瘸子的信息是正确的，这可是桩大买卖。许公子的这笔悬赏我王成拿定了！”

疤脸男子脸上自信之色不言而喻。

疤脸男子名叫王成，是一名镖师，私底下也干一些见不得光的借债或者人命生意，而嗜赌如命的瘸腿男子正好欠了他一大笔钱。

好死不死！

昨天王成刚刚好在**，又碰到这个瘸子又在赌！

妈的，有钱赌，没钱还债？

王成将他扯到地上恶狠狠的逼问一番后才得知，原来是倒卖家中古董挣了点钱，于是又想拿来**“翻身”。

王成轻啐一声道：“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竟然买你那些破玩意？”

瘸子挨了一顿打也不恼。

爬起身子，半跪着嬉皮笑脸的回答：“额嘿嘿嘿，回王爷，是今天上午的时候，卖给了一个穿灰色麻衣的小子。这不，小人感觉今天运道极佳，就来王爷这里小乐几盘。”

“什么？灰衣少年？可是此人！”

王成从怀中掏出一张画像，手腕一抖将其展开。

他右手食指一戳指向黄纸上所画之人问道。

虽然只有寥寥几笔，但将其特点明确描绘出来了，一张普普通通的脸，但那双漆黑的眸子十分深邃，显得整个人意外清瘦出尘。

其人正是陈皓自己。

瘸子的脸上挂满了讶异之色，连连点头道：“老爷真乃神人，对对对！就是这个傻小子，我把一个假佛像还有几件从家中柴房里堆积的破玩意，一股脑卖给他了。”

王成听闻此事，沉默半晌。

“王爷？”瘸子凑过脸来问道。

王成回过神来抬起就是一脚；“滚你马的，死瘸子你要是这个月不还钱，那你以后就打好用第三只脚走路的准备吧！”

收起画卷后王成迅速离开赌馆，馆内空余瘸子响彻阁楼的哭痛声。

凭借自己的眼线四处搜索，最后王成发现陈皓在城北的一家客栈入住。

于是用了点小钱雇店小二盯紧陈皓的一举一动，伺机动手。

………………

这日，陈皓终于出门了。

王成在清晨的集市里穿梭，不疾不徐的跟着陈皓，时不时在周边的摊位里似是砍价，争辩几句等到快要看不见陈皓时再移步。

作为镖师的他自然有丰富的经验去寻找一个人的踪迹，就像一只老狐狸一般，而且还能天衣无缝的融入人群中。

更何况，这里是他自己熟悉的地盘，王成自己心里已经是乐开了花，这次悬赏已经是十拿九稳了。

王成暗自握拳道：许公子的酬劳还真是丰富啊，五十两纹银，五亩水田，十亩旱田。啧啧啧，如有这一大笔资产入袋，我王成的生意范围又能上升一个台阶。

陈皓此时正朝着城门外走去，面色平静，与平日别无二致。

转过街角的他嘴角微微上扬。

尽管王成隐藏的很好，但陈皓何其谨慎，凭借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与自己的直觉，确认了两次，直接锁定了身后的王成。

此时陈皓边走边思索道：自我进城以来，并未与谁交恶，理应不会被谁关注，而且我也丝毫没有泄露自己的行踪。

曹恒？不对，我对他有恩，而且他若是想要找我大可不必如此躲闪。

许秋？曹家两女？还是那个跛脚摊主？

陈皓摇了摇头，既然都来了就别猜太多了。

这些想来很长，但其实就是一瞬间的事情，陈皓依旧按照原来的路线往城外走去，只是稍稍加快了脚步。

………………

城门已出，往北走就是荒野之地了。

陈皓丝毫没有被跟踪的反应。

看着无边荒野石林景色，他反而嘴边轻声哼唱着仙域广为流传的歌谣：

陇头流水，

流离山下。

念吾一身，

飘然旷野。

………………

随着在荒野之地越来越深入，王成欢喜的心情也就越发浓厚。

好！

怕就怕这小子龟缩在城里不动，不然收拾起来还要一些手笔，跟巡卫队打点一下。

但出来可就是我的天下了。

正当王成喜滋滋的想着怎么花这笔悬赏时，一阵风尘拂过，眼前的陈皓突然不见了身影。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小子不是怎么突然就不见了的。

王成不信邪，此时也顾不得太多，抽出砍刀，冲上前来四处巡视。

“小友，你路上丢了些东西，我特意捡来还你，还请现身一叙。”

但五息过去，四周丝毫没有脚步声音，只有沙尘不断吹拂。

就在这时，王成身后传来了一阵尖锐的风声。这是利器割开空气的声音，对，是剑！

王成迅速做出反应，他混迹江湖这么久，腿脚方面的功夫也是极为娴熟。

只见他用力侧过身来，但可惜。

他猜错了，这不是一把正常的长剑，它是断剑！

陈皓两世为人，对斗战搏杀的节奏拿捏得何其老辣。

他迅速扭动手腕，往他下肋一刺，王成衣衫上顿时血迹浸染。一击奏效，不可贪功，陈皓立即后退五步。

王成快速跃离，并将手中的九环大砍刀，往后一扫，但陈皓早已脱离此地。

仅有一尺的断剑，在挥舞操控方面，自然比正常的长剑挥动需要的力量更少，也更为灵活。但也得益于陈皓对于剑道的疯狂，不过半天就将自己的剑法调整适配此剑。

王成用手捂着下肋，三分惊怒，七分怨恨地瞪着陈皓：“我要你死！”

他是怎么悄无声息的靠近我的！

这柄剑怎么会如此锋利！

王成这才反应过来吼道：“妈的，死瘸子他家里竟然真的有宝贝！被这小子捡了个大便宜。”

王成怒火中烧，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来，双手紧握刀柄奋力朝着陈皓上身斜劈，但陈皓似乎拥有仙术一般，腾挪闪躲十余道刀光始终接触不到他的身上。

与他只差一丝！

无论王成如何努力，加大挥砍力度，但就是差这么一丝！

王成此时终于明白，为什么许秋要通缉他，这浑水自己就不应该来趟的。

陈皓默然无语，两只眼睛中透露着自信的写意。这份写意根本就不可能在这种小孩子身上体现！

陈皓虽然眸中无有凶光，但掌中青锋可丝毫没有犹豫，只见他轻吟道：“洗月式。”

瘦弱的身躯往王成面前蓦然一撞，似乎要搏命！

连连进攻了十余轮的王成此时才突然惊醒：自己似乎被敌人的年纪与容貌蒙蔽了双眼，太过冒进！

但此时太晚了，陈皓双眸中精光一闪，手持断剑向前挥动，一洗，又闪身提剑一挽。

朴实无华，但又招招致命的剑式。

剑光所在，刚刚好又是刚才王成刚刚的伤口处！顿时王成胸口上突然撕裂开两条如手臂长的剑痕，鲜血狂涌。

“啊啊啊啊！”

王成瞬间清醒，不行了，要马上叫人来帮忙。说时迟，那时快，满脸鲜血的王成迅速从腰间抽来一小段巴掌大的冲天爆竹，拇指一扭开关，火星冲天而去。

但下一瞬先响起的不是爆竹，而又是王成的嘶吼。

他的左手被陈皓瞬间削断。

“啊啊啊啊啊！”

“嘣！”

此时晴朗的天空中出现了一个朵球状的黑云，煞是显眼。

恐怕五余里之外都能看到。

陈皓脸上带了几分遗憾：“唉，还是慢了一分。”

但他手中的剑可丝毫未曾有丝毫停滞，给敌人喘息时间是最愚蠢的行为。

陈皓心想道：黑色爆竹应该是此人与其同伙约定好的信号，此地不宜久留。怕有追兵袭来。还想逼问一番，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陈皓眼中一丝杀意，暴起冲向王成。

“别杀我，别杀我！我告诉你一个宝地，我全部身家所藏之地，就往此地向西南方……”

如此拙劣的缓兵之计，跟阎王说去吧。

“拦江式”

陈皓轻吟一声反手持剑，仿若一道旋风，旋身而起。只见他手臂青筋暴起，鼓起八分气力斩向王成。

从起到落，陈皓全程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积势已久的他瞬间冲向王成。这一剑的气势，就像要把滚滚江水拦腰斩断一般，气势不可谓不雄壮！

一道煞白的剑光抹过，王成甚至没看清这一剑是如何接近自己的。

剑落，枭首！

王成死！

陈皓此时丝毫不愿多耽搁，快速俯身搜索起来。过了几息，陈皓将几件轻便的物品收起，也来不及细看就遁离此地。

………………

过了有半刻，一群武者到达此地，看着王成的尸体，三言两语的议论着。

首先发话的是一名身材姣好的女子，她清脆地说道：“王疤脸这个蠢猪，真是贪得无厌，这么久才放信号弹。”

一边说，她愤怒地发出一道飞刀扎向王成的尸体，创口中刀尾已深不可查，完全扎入骨肉，足以见得此女内力深厚。

一个留有络腮胡的中年男子发话道：“现在不是说这个事的时候，他应该还没走远，我们几个人分头去追。”

“是！”

其他人听到络腮胡男子发话，瞬间停止讨论，朝不同的方向跑去。

这些人，赫然都是许家家主亲自训练的府内秘兵！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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