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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插翅难飞

是非本难辩，日月道分明

白衣染灰土，惟有手洁清

清水难解冤，唯有心如镜。

经年斑驳影，来对白头吟。

狄云二人奔得一阵，气喘吁吁地倚在一棵大树旁，歇 了少许时辰，便又举步狂奔。

奔走良久，二人**难当。林珑在溪边的圆头形大树 上寻到一颗柚子。

“这是大庸的菊花心柚，很好吃的。”林珑道。

她用小刀把柚子皮细细剥开，果然果顶部花纹似菊花 一般，又剥了几瓣柚子，递给狄云。

一阵柚子香扑鼻，狄云只⻅深红晶莹透亮的果肉，吃 起来清香脆嫩，化渣爽口，酸甜可口。

狄云不禁回想起小时候妈妈也是这般剥开柚子递给他吃。他看了林珑一眼，心里充满了温暖和感激。

二人**稍解，继续前行，只⻅峡谷蜿蜒曲折，时宽时窄。

深谷像一条充满诱惑的画廊向前逶迤延伸。东边山势陡峭，峡谷幽深，奇峰异石突起。

峡谷两岸林木葱茏，野花飘香，像一幅巨大的仙师画工的水墨丹⻘画卷，并排悬挂在千韧绝壁之上。

眼看已到深夜鸡鸣时分，原来二人已从金鞭溪跑到了十里画廊。

一个土司村寨背山临水，星星点点的农舍点缀在⻘草 地上。

四下里绿茵似染，村寨边上，一家挑出个草帽 儿，似一家傍村小酒店，斜插桑麻古道边。

二人停了脚步，狄云道:“若在这里先换行头， 再买些吃⻝，应当无人知晓。〞

林珑嗯了一声，说: “我也好饿，先找些东⻄吃。”说着指向村寨那处小 店。

天色微明，只⻅这是间两层来高的茅草房，矮篱笆用 荆棘编就。

⻔帘掀起，出来一名早起的四十来岁的店小二，伸着懒腰，眼睛扫到不远处的二个人影。

小二定睛一看，原来只是两名衣衫褴褛的乡村渔⺠小 孩，便多了几分轻蔑之意，心想:“两个细娃儿，有 没有可能是来吃么荷儿(5)的哦!”

但细看两个娃儿面目一个清丽一个敦厚，并非小混混模样，便打起精神，说道:“小老乡，今儿锅儿是过 来吃早饭的呢还是过来吃少午(6)的呢?”

原来，武陵源周边区域的土司寨人都说的是大庸土家族方言。

林珑上前一步，柔声说道:“老乡，我们打渔路过这 里，想吃早饭。”，顺手掏出几十文铜钱。

店小二皱了皱眉头，伸手接过铜钱，数了数目， 说道:“最近物价⻜涨，这钱倒是够买我家两碗特色 草帽面。

你看我家的草帽，都挂了三十年了，整个十 里画廊，就数我家的草帽面(7)卖得最好!

还有糖油 粑粑(8)十文一份，清⻰河的小花⻥(9)五十文，三下 锅(10）八十文。这些都是我们寨里的特色美⻝，二位 还想再加些菜吗?”

林珑道:“我们胃口小，两碗草帽面就够了。”便拉着 狄云迈步进店。

虽在意料之中，但店小二还是有些失 望，拿着钱摇着头进了后厨。

等不多时，店小二托着木盘儿里面装着两个还冒着热 气的大碗。

面皮全手工自擀，又薄又细的面条，碗里 放有熟猪油，浇上猪头肉的⻧汁臊子，浓香扑鼻。

狄云二人甚是饥饿，⻛卷残云般将草帽面连同臊子和 汤底都吃得所剩无几。热面热胃肠，二人顿时精神许 多。

狄云和林珑出得店来，正想再寻位忠厚农家换两套乡 下粗布凉衫，讨两顶草帽。

忽地面前寒光一凛，四柄明晃晃的环首刀迎面砍来。

狄云拉着林珑急退， 只⻅面前是一位年近花甲的精瘦老者。

古铜色的脸孔，蓄着一撮短而硬的八字胡，一双 税利的鹰眼深陷在眼窝里，⻓着一头蓬乱的灰白头 发。

身穿一身灰蓝色⻓衫，如同鹰爪一般细⻓手指擒着一枚旱烟袋，口中吐出缕缕⻘烟。

旁边四人，都是精瘦身材，全身黑衣，面蒙黑 布。每人一柄环首刀，腰缠乌金铁锁，背别三柄铁 ⻮，正用冷漠又犀利的眼神盯着狄云二人。

只⻅那位精瘦老者右指上挑，四个捕快如看⻅羊羔的 饿狼，回刀入鞘，挥舞铁⻮，⻬刷刷朝狄云二人急扑 而来。

狄云心想，我已误杀一人，铸下大错，违反父亲 叮嘱的十诫，哪还能继续伤人。

心念至此，紫光闪 耀，狄云剑柄撞出，分别正中四位捕快双手腕神⻔ 穴。 只听

当啷啷之声作响，

四柄铁⻮同时坠地。

狄云 随即⻓剑圈转，一招苍⻰昂首，⻓剑原地划了个紫 圈。

锋锐的紫气，如利刃般将四人逼退。 那精瘦老者一声冷哼:“功夫不错，但细娃儿想 要在我锁魂堂沈追前逃走，简直是痴心妄想。”

话音未落，旱烟袋掷出，朝林珑笔直⻜去。

林珑 自幼熟知暗器一⻔，手中三枚甩手箭从腕底激射而 出。

噗的一声，

三枚甩手箭同时扎入旱烟袋。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旱烟袋在半空中突然爆裂，寒光 般的细小银针如疾⻛暴兩般激洒射出，直射狄云二 人。

二人运劲后跃。

但即便如此，狄云小腿处突然痒 麻。

再运劲时，只觉头晕目眩，丹田之处空空荡荡 尽使不出半点力气。

狄云深知大事不好，用余光看林 珑，林珑也坠然倒地。

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照耀着大地，反射出金色的光芒，耀得狄云眼睛发花。

耳边只听⻅老者哈哈哈 大笑，

他却已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喧嚣的尘埃，

在瞬间化作虛无......

注释:(5)么荷儿:吃白⻝

(6）少午:午饭

(7）草帽面，张家界传统名小吃，这个名字的由 来是因为老板常年戴着草帽卖面。帽子的时间越⻓， 说明老板卖面条的时间越久。

(8）糖油粑粑，湖南传统名小吃,使用糯米粉跟糖 制作而成,外皮是金⻩色，炸得焦焦的，比较脆,里面 口感甜甜糯糯

(9）清⻰河小花⻥，“白米饭，花⻥汤。”清⻰河 小花⻥有小手指头粗细，一寸多⻓，⻘色的表皮上点 缀着美丽的花纹。这种⻥，刺软、脂肥、味道香甜， 无论煎吃、酥吃或煮吃，都令人⻝而不忘，赞不绝 口。

(10）三下锅，土家族美⻝。它是由三种主料做成 的，多为肥肠、猪肚、牛肚、羊肚、腊肉、猪蹄或猪头肉等，选其中二、三样再加白罗卜、胡萝卜、豆腐、竹笋、冬菇、大白 菜等一锅煮，可干锅也可汤锅。此菜牛羊肚爽脆筋道，猪蹄猪头肉香糯肥美，麻辣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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