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小编给各位带来小说《沙海幻世录之蒸汽长安》,不少小伙伴都非常喜欢这部小说,下面就给各位介绍一下。简介:到底是人创造了神?还是神创造了人?到底人是神用泥土掺水捏的玩偶?还是神不过是人类欲望、恐惧、幻想的投影?我不知道,在我的意识能够企及的范围里,我没有找到答案,只有记录我是秦桑,也有叫我诗琴先知,或者我捕梦手的迈赫迪,还有人叫我叛教者尤素福我来到前往曾经的长安,缔之虚空从世界的边缘呼喊,终将谋杀上帝,拯救自己,驱逐这黑暗的光明 我叫李肃羽我那可怜的父亲,在我还没出身的时候,便给我起了这个展翅高飞的名字,肃肃其羽,我却要用这第一次的飞跃,迎接我生命的终点江水上的月光皎洁的如同一瓣老人的屁股,一颗异常闪亮的慢慢靠近月亮,今天是一个难得的木星合月的日子,我决定抛弃这个抛弃我的世界,然而我来到来到这1500前的长安的第一天,幻想就被现实震碎的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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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界游民:两个文明蒙着眼睛死磕,却不研究对手发展体系,弱点,连后路都没留,直接怼到双方灭绝,这他妈能发展到星际文明 当官是一门技术活:二号首长①②③:神作,官场文这一本可抵千军万马 恶明:这书很好啊,仙草,为何评分这么低?
第1章 这座长安不对劲
楔子1
“超诸声闻及独觉地。又住此六波罗蜜多。佛及二乘能度五种所知海岸。云何为五。一者过去,二者未来,三者现在,四者不可说,五者无为。"
-《大般若波罗蜜多经》卷四百一十六
李肃羽回忆录(一)
(1)雪夜回忆
我已经老了,仅剩的记忆如同我头顶剩余的白发,由于接近凋零而显得更加刺眼。
黑夜的苍穹仿佛一幕无尽的大口,吐纳之间,风云交织,变化无穷而鬼神行之。我无法穿透这黑幕,看到曾经无数次仰望的漫天星斗。
茫茫苍天,落落黄泉。
我在这个世界即将过完自己的一生,曾经的年少和无知,幻想着能到这个异世挥斥八极。而如今白发苍颜,过往的一切如同胶片一样在我眼前一幕幕的播放,这世间的运数,却如同正闰不闰、阴阳难辨、错乱相交的大衍轮回。
我曾经以为,知地者智,参天者圣,于我自己,凭借自己过目不忘的能力和伴随我一生的万卷书籍,至少可以做到知书者达,逆天而行。然而这寰宇的变幻终究并非我所料。
劲风起于青蘋之末,怒川涌于土囊之口,我如这劲风中的一只逆风的飞燕,波涛中的一叶搏击的扁舟,在这早已经改辙换道的世界中,无非是沧海一粟,尘世一土。
我站在窗前,凝视着外面一片刚落下雪花,我的脑海甚至没办法想起片刻之前,它在我面前融化前的形状。
但我我闭上眼睛,刚到这长安的每一声街边的叫卖,每一个徘徊在我周围向我投来异样眼光的行人,每一阵从我身边匆匆走过的喧哗车马上的蹄声,每一幅朱雀大街上向我展开的如九天阊阖般富丽的宫殿画卷,却依然如同岩壁上的炭画一般,如利刀般刻画在我那脑袋里。
卑梁争桑,吴楚涂炭,季郈斗鸡,昭公流离。在命运交错之绳上打了一个小结,你便不知道它们将会延伸到何方。
恍惚之中,我似乎听到了疾凌城里波斯弯刀与战马的嘶鸣,黄土城墙外黑夜中野狼的呜咽,看到了被黑沙吞没的栗特商团和驼铃,在岩窟烛光边偷听拂箖司铎和大食法师论道的飞蛾,在箭雨中低沉绝望的光明袄神的吟唱,葱岭大雪纷飞中前行的将士,以及月牙泉边镔铁马槊在尘土中迎风发出的叹息。
还有,她那如四月桃花般的芬芳,以及她用龟兹的琵琶温柔弹奏和轻唱。
“沁风有意芳菲地,细雨不解露华浓,虬枝老藤桃花岛,绿野仙踪觅妆红。”
我想起来,到这异世的第一天,幻想就被现实震碎的荡然无存。
(2)关于我
我叫李肃羽。
我那可怜的父亲,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便给我起了这个满怀希望的名字。他在我还在我妈肚子里的时候,从来不看古文的他翻遍了所有的唐诗宋词和经史子集。最后在《诗经.小雅》中总算找到了心仪的名字。
“鸿雁于飞,肃肃其羽。”
大雁在起飞之前,振翅羽毛的声音,肃肃其响。父亲希望我像鸿雁一样展翅高飞,鹏程万里。
可惜他却忘了这两句诗句后面悲惨的结局,“之子于征,劬劳于野。爰及矜人,哀此鳏寡。”役民们看到远飞的大雁,触发了对四处漂流生活的嗟叹。他们流离失所,生活劳瘁,日夜辛苦,连鳏寡孤独之人也难幸免。
就如同他自己的命运,和他儿子的命运一样,劳瘁而又流离,孤独而又无人知晓。
我的父亲,在我有记忆之前,便因为生活劳瘁而不幸去世。辛苦把我拉扯大的母亲,也未来得及享受儿子的报恩,便在我成为一名卑微普通的IT民工之后,突然中风,心衰而亡。我成了这芸芸众生中孤独之人,但命运之神却并没有独加怜悯和善待。我唯一依靠的未婚妻成为给我的最后一击,我知道了所有事情之后,孤独之人,成为了鳏寡之人。
我尽量装的若无其事,这个世界如同和我隔着一层冲不破的玻璃,我心中也只有如死灰般的麻木,街上熙熙攘攘,世界灯红酒绿,我和我的影子孑然独立。
我决定,抛弃这个抛弃我的世界。
然而阴差阳错之间,我离开了那个世界,却没有离开人间。
(3)木星合月
那时,我站在一座大桥之上,望着脚下平静的江水。
桥上没有行人,一辆辆汽车从我的身后呼啸而过,我的声音不断的拉长又缩短,延伸到不同的方向,仿佛有多个分身徘徊在我面前,变幻莫测。
江水上的月光皎洁的如同一瓣老人的屁股,一颗异常闪亮的慢慢靠近月亮,今天是一个难得的木星合月的日子,然而我却准备结束我的人生。
父亲给我取了个展翅高飞的名字,肃肃其羽,我却要用这第一次的飞跃,迎接我生命的终点。
我鼓足了勇气,踩在大桥外的铁管之上。风仿佛从铁管之中朝上吹起。
“要离开这个世界有很多办法。”我听到后面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那声音如同一条在沙中游走的蛇。
我回头一看,一个穿着黑衣的陌生人站在我的背后,差点吓得我松开了抓着的大桥栏杆。
“如果你真要离开这个世界,不如去长安看看。”那陌生人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
“你是谁?”我问道,语气中并没有恐慌——哀默心死之人,自己就是仅剩皮囊的鬼魅,不怕这如同鬼魅一般突然出现的人。
陌生人穿着卫衣,带着一个兜帽。一条围巾在晚风之中飘荡。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只是来帮你的人。”沙哑从他深埋在黑暗中的脸发出来,仿佛来自一潭深海。
我恢复了平静,可能是个善意来劝我的人吧,我这样想着,在这最后的时刻,即使是鬼魅站在我的面前,我也无所谓——而且还是个劝我的人。
“西安我去过了,很漂亮。”我想这人是想用奇特的方式劝我不要跳,心里泛起了一丝丝的安慰,于是我半开玩笑的说道。
“不是西安,是大唐的长安。”他静静的说,口吻毋庸置疑。
我哈哈一笑:“您这是上天派来带我穿越吗?不懂常识也要看电视,我看过很多电视。谈判专家劝人不要跳楼,不应该是晓之以理就是动之以情吗?用穿越的理由诓人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我用一种视死如归、放浪不羁的自嘲轻轻反击,心里有一丝莫名的感谢。我继续发挥着人生最后一丝嘲讽的能量,让它在走之前尽量显得洒脱,毫无眷恋。
“那允许我回家拿点东西,闲暇时刻我也看些无脑小白爽文,穿越之前,不是最好囤些枪、电击棒啥的。”我脑海里浮现了偶尔看到的那些无聊的网络文章,继续嘲笑道,“要不也容我带个手机和充电器。现在我口袋里就一个Kindle,这样穿越可能与找死差不多。无地无田,到了长安就是贱籍。《唐律疏议》上有云,奴婢贱人,律皆畜产。到时候跟牛羊家畜一般生活,与其被畜生一样折磨得自杀,倒不如在当下潇洒一跳,图个爽快。”
沉默了好一会,他没说话。
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不过还是感谢您,这送别的玩笑不错。"
我转身,深吸一口气,这美妙的晚风中,我准备开始我的飞翔。
“我已经找你很久。”陌生人突然又开始说话,我转过了头,吓了一跳。
他不知什么时候摘掉了兜帽,脸上纵横交错的伤疤露了出来,眼睛闪着杀菌器一样的蓝光,仿佛从炼狱之中来到现世的无常,不,比无常更加恐怖。“没时间了。”
他静静的说道,脸上好像努力挤出一丝表示善意的笑容,可他脸上的肌肉仿佛不听使唤,一半的笑容被他脸上的伤口抹杀,留下的一半显得特别的诡异,笑起来却比不笑更加狰狞。
“我已经找你很久。张遂说过,木星合月,七年一次。要是这次错过,还得等七年。”他诡异的微笑中,带着严肃的眼神和确定的语气。
那一刻,我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猜想。
是个疯子?还是傻子?
“是时候了。”黑衣人沙哑的重复了一句,我还没来得及站稳,眼神的余光只撇到他手中拿着一块石头模样的东西,“记住,去寻找持有贤......的人”
一道耀眼的光芒闪过,一阵强风袭来,我没有听见他最后说什么,我试图抓紧大桥护栏,还是徒劳的坠落了下去。我抬头看见了天空中的月亮,刚才还在月亮旁边的木星,现在已经赫然融入了月亮的白光中。
等我醒来之时,已经在一间长安醴泉坊的柴房之中。
(4)柴房
一只蜘蛛从我身上爬过,钻到我的脖子上,我在迷糊之中用手一拍,它变成了一坨粘稠的烂泥。
柴房之中散发着陈腐的味道,夹杂着木柴发出的干燥的淡淡香味。
我躺在一堆柴火干草中间,头痛欲裂,眼神模糊。
房间木窗户上雕琢精美古朴的纹路,屋内光线昏暗,但是能模糊的看到白墙上沿五颜六色的古老的画,那些画我只有在寺庙和老宅中见过,房间里几根斑驳的柱子,柱子上的漆已经掉落,但是依稀能够看出里面的木头纹理和外面的红色图漆,柱子末端几根横梁纵横,可以看到屋顶灰色的瓦片。
身子还能动,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裤子口袋,我穿着牛仔裤,摸到口袋里一个四方的东西。
是我的Kindle。
Kindle?!
我刚才是做梦了吗?这是哪里?
我摸了摸身上,衣服和裤子都没有湿,我没有掉到水里?我现在在哪?我死了,还是穿越了?
刚才在做梦,还是现在还在梦里?
我捏了一下自己的脸,疼。
会脸疼的梦?
我挣扎着起来,晃晃悠悠地朝着门口跑去,差点摔倒。但是我还是走到了门前,我伸手试图拉开门。
门锁了!
我开始拉着两扇门摇晃,门被震得哐哐作响,门上久积的灰尘被我摇了下来,在窗外投进来的光线中飞舞。
我被呛得几乎咳嗽,但是惶恐驱使着我继续拼命的摇晃,甚至开始大喊。
“有人吗?有人吗?”
我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然后一阵开锁的声音。
我有点紧张。
门开了,一个穿着黑袍、秃头但是长着满脸胡须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他的脸上带着疑惑的表情,怀中拿出了一串铜钥匙和他刚打开的铜锁。
“你是何人?怎么会在我寺中柴房之中?”他满脸疑惑的问道,口音奇怪,仿佛是一个外国人说着陕北话。
“这是什么地方?”我反问道。
“这里是三才寺,这是我们的柴房,你怎么会在我们柴房中?”他再次问道,奇怪的打量着我。
“三才寺?哪里的三才寺?”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三才寺自然是长安的三才寺。你快说你是何人,否则我报官了。这柴房我入秋就上锁了,你怎么会在里面?”他显然被我逼急了,一把捉住了我的衣领。
我没有挣扎,满脑子在想,长安?!我真的来到了长安?
我被他拉出了屋外,他的手很快就松开了,好像对我并没有恶意,只是愤怒。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在里面的。”我在他面前站得笔直,略带慌张的说道。刺眼的光线让我很不舒服,但我很快就适应了过来。屋外好冷,萧瑟的风钻进我的衣领,天空碧蓝。
我打量着他的装束,他身上的服饰非常奇怪,而我心里充满了一万个奔腾的疑问。
三才寺,怎么他头顶两侧还留着黑白相间的头发,头顶也没有受戒的戒疤?难道他不是和尚?
他三四十岁的模样,但是眉骨高耸,眼窝深陷,脸上的胡子浓密,如果是长安,长安不住汉人?
身上黑色的衣服衣领上纹着对称的富丽的图案,似乎是用不同颜色的丝线织就,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两肩的布纹向后延伸,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个兜帽。这装束是哪门哪派的寺庙?
“你不知道?那怎么跑到里面?难道是从窗户进去?但那窗户已经从里面锁死了。”我被他的喊声拉回道现实,他恶狠狠的看了一眼窗户,又看看我,眼神更加疑惑和愤怒了。“你到底是谁?”
“我......我是李肃羽。但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来到这里的。一道白光之后,我就莫名其妙来到了这里。”我一字一句地解释到,尽量把说话的语气说的诚恳。
“一道白光,天使下凡吗?你这小偷骗谁啊。”他显然全然不信我的辩解。
他正要再次质问我,另外一个和他穿着同样装束、但是衣领上没有花纹的年轻人跑了进来。中年僧侣用抓贼一般的眼神盯着我,只是把耳朵都凑过去,听那个年轻人嘀咕。年轻人在他耳边低语了一阵,他的眼睛突然睁得很大,不在看我,而是用质疑的口气,追问那个年轻人。
“镇国大法主腰牌?”他用质疑的口气说道,声音有点大。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用一种我听不懂的语言和那他年轻人说了几句,马上急匆匆的离开了。他转身的一刹那,我留意到他的脖子上都挂了一个银色的吊坠。
看起来像十字架。唐代的长安有基督教?
那年轻人用警惕的眼神看着我,示意我朝左边的一个走廊上走去。也用生硬的汉语,夹杂着命令的口气说道:“朝这边走。”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心里的疑问像是从水龙头里冲了出来,塞满了我的脑海。我按照他的指令朝着走廊走去,慢慢走着,不时地找机会打量这地方的周围。
这似乎是一座古香古色的寺庙,像是一座中国的庙宇,但是墙上一些奇怪的画却让我纳闷。
那些画像虽然和我在寺庙中常看见的佛陀降世、菩萨显灵、金刚现身差不多,但是里面的人却都留着长发。特别当我转过走廊的时候,我认出了转角的墙上的哪些画的其中几幅。
一个穿着中国服饰的女人和一个穿着农夫模样的男人抱着孩子,在一个羊圈中迎接孩子的降生,那孩子头上萦绕着光环,周围的人表情都充满了喜悦。在另外一幅画上,一个男子在水面上行走,头上依然光芒万丈,而众多子民在他脚下下跪。最后一幅,是一个男子背负十字架匍匐在石路上,荆棘带在他流血的头上,几个士兵在他身后推搡,押送着他朝着刑场走去。
这不是用中国水墨画作的耶稣故事吗?
我再走廊绕绕绕去,差点迷了路,中国园林曲径通幽,在这一小段距离中我算体验到了精髓。我带着纳闷的心情走了一段之后,终于在一个拐角,我看到通往外面的一个大门,那大门外面似乎是一条熙熙攘攘的大街。
我偷偷打量了后面跟着我的年轻人,他似乎有点心不在焉,看我回头看他,他以为我不知道走向哪里。他用手指了指他的右边一间屋子。
我知道,机会来了。
我趁他一个不注意,撒腿狂奔。
(5)真的是长安?
我不知道当时我跑的有多快,也不知道大街上向我看来的人有多少。
我只记得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偶尔还要躲开马车,以及一些慵懒的骆驼、肥胖的女人、满地撒野的孩子和粗鲁的商人。
旁边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我在无数旁边穿着长袍的男人、各色亮丽罗衣的女人中间寻找空隙,灵巧的游走,拼命的奔袭。我穿过一个又一个的街道,我见到岔路口就毫不犹豫的转弯,后面追赶的喊叫声越来越远,越来越弱。
我跑的快断气的时候才在一条小路停了下来,全身已经湿透,双腿酥软。我感觉自己跑不动了,如果他们还在追我,我就准备坐在地上束手就擒。
然而我等了好久,我的呼吸已经慢慢由大口喘气至平稳舒缓。后面连个人影都没有追来,只有一个个路人从我身边走过,用奇怪的眼光打量,悄声议论,然后又四步一回头的走开了。
我理着平头,穿着牛仔裤,身上穿着一件带着拉链的衣服,这装束在行人的眼里,可能是一个异类吧。惊魂未定的我这样想着,此刻才有心思看着从我面前走过的人。
他们盯着我看,我也好奇盯着他们看,直到看到他们不好意思地继续前行。
“怪人......”我听到有个女的低声的说着离开。
“哪里来地蛮子......”有一个长着三角眼、留着八字胡地男人说道。
“还俗的和尚成了乞丐?”几个农夫模样的老人牵着两头驴从我面前走过。
我看着这些人,形形**的人。都是汉人模样的,男人们穿着袍服、短棉衣,偶尔还还有几个穿着华丽的章服,身上缠着皮质镶银或者镶玉的腰带,头上或系着方巾、幞头或者帽子,女人们穿着绫罗纱裙或者绸缎棉衣,步态婀娜,几个小孩摇着小锣鼓撒腿从我面前跑过,和经过的车马一起,在我面前扬起了尘土。这些人并非刚才我在寺中见到的高眉骨深眼窝的样。
咦?我真的来到唐朝的长安?
我想起来了,长安城中有景教寺,那是最早传到长安的基督教。我刚才出来的寺,可能是波斯或者拜占庭人开的景教寺。如果是这样,倒也合理。
我从地上站了起来,脚还有些软,但是我还是迫不及待的从这条路一直往前,前面是一条更广阔的大道,我想去探个究竟。
我踉踉跄跄,一路小跑,终于我站到了那条大街的中间。我抬头一望,心情舒畅无比。
一副雄伟富丽的景象,如同画卷一般在我眼前展开。
下午的大街上熙熙攘攘,街边市井的吆喝声、车马声和人群的喧哗声此起彼伏,街边的一侧遍布着各色的商贩酒肆,二层的楼上坐着形形**的吃饭喝酒的客人,不时的传过来阵阵谈笑。一些白烟热气从两侧升腾而起,香料和食物的气味,参杂着牛马粪便的膻味扑进我的鼻腔。
街的另一侧则是个巨大的市场,各色人群接踵而行,我跟着几个谈笑间结伴相行人走了过去,一个穿着裘皮带着高帽的中亚模样的人站在一个箱子大声用带着生硬陕西话吆喝,卖着他手中各色的毛皮。他旁边是几个穿着蓝色棉衣扎着长布头巾的人,身边摆了众多银壶、银杯和玉石头,和几个穿着唐朝衣服模样的汉人在谈着生意。远处有一群夹杂着骆驼和马匹的被几个木桩和绳子围了起来,几个士兵模样的客人和马贩子交谈着,脸上各自挂了得意的笑容。
我又从市场走了出来,前面的大路宽阔无比,车马喧哗,不时还有牛车穿街而行,两边的楼房的屋角朝着路中间倾斜,仿佛俯低身子鞠躬的斯斯文文的仆人,我满怀好奇的穿梭在街边,在形色各异的布匹店招牌、酒肆店幡旗、妆红店布帘之下行走,这条大路一直延伸,而路的远处尽头,层层红色高耸的牌坊后面,隐约看到一座雄伟的被灰色城墙围起来的红色城楼宫殿,赫然耸立在远方。
这景象让我想起了王维的那句诗——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我真的来到了唐朝的长安?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死后的人进入的天堂,还是死前时间凝固的美梦?
我想起自己地一生,虽然凄惨,但是并没有做坏事。
也许这是对我凄惨人生地一个补偿?让我在无尽地下坠中体会美梦?
不管是不是梦,但这梦真他娘的真实而且美妙!
“再差也不会比那个世界的我更差。”我这样想着,祈祷千万不要醒。
我心里仿佛被煮开了一般,各种想法突然冒起了泡。我寻思着,如果是梦,那就做的更久一点再醒。如果真的穿越了,好像我也并非一穷二白。
我下意识的又摸了摸牛仔裤里的Kindle,它还在。我找到一个角落,用衣服虚掩着,生怕被别人看见,我紧张地打开了Kindle的开关,手都有点颤抖。
谢天谢地,能够正常运行!
里面的书籍也都还在。我把Kindle的羊皮外壳反转了过来,这个是我自己加工的太阳能电板,我把它对着太阳,再从底下看墨水屏幕,电池那闪电充电标识如我期望的出现了。
我感到了万分的庆幸,知识就是力量。有它在,也许我能在这里活的很好!
Kindle里面藏着好多我过去几年看的一些书籍,《大英百科全书》、《约翰怀斯曼求生手册》等科技杂书,还有我在期刊网上下载的各种论文。更重要而且的是,过去一年我莫名其妙喜欢上了敦煌文物,更因此迷上了唐史,作为百无聊赖之中打发时间,这8GB的 Kindle里保存着我买的《新唐书》、《旧唐书》、《唐律疏议》、《长安志》、《册府元龟》、《唐代社会概略》、《唐代藩镇研究》、《武则天传记》和《唐明皇专辑》,还有一本偏门的《唐、吐蕃、大食政治关系史》和众多敦煌文物的论文和文献。何况有了太阳能电板,我也不愁没电。我只要循着历史,预测未来。
也许别人会把我当作参透天机一代神人。
“但愿不要马上醒来。”我这样想着,心里似乎奏起了新春序曲和金蛇狂舞。我越琢磨越兴奋,甚至忘记了我身无分文,而且饥肠辘辘。知识就是身份和地位,就算这是梦,我也有这宝物能派上用场。我只顾着大步地朝前走,尽可能地欣赏这有可能是一晃而过的美梦。
然而接下来我发现的事情,却让我逐渐感到疑惑,甚至有一丝惶恐起来。
(6)这长安不对劲
首先发现的是在一个兜售布匹的店面门口。
当时我掀开布匹店门口五彩的挂幡,我居然惊奇的看到了两个透明圆润的玻璃器皿,里面闪烁着烛光,上面点缀着不同颜色的鲜花,玻璃器皿上挂着一条绳子,绳子上飘着各种颜色的布料,两个玻璃器皿像两个花童一样招揽的顾客。那玻璃光滑剔透,形状优美,曲线平滑,我有点好奇,是我孤陋寡闻了吗?
唐朝有琉璃,但应该没有玻璃啊?而且如此的透明无杂精巧光滑。
“可能是水晶做的吧。”我这样自己开脱着,继续朝前走,来到了一带作坊汇聚的街区。
我听到周围的店内发出各种奇怪的吱呀声,一家织布的作坊吸引了我的注意。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我脑海里想着几位美丽的纺娘,坐在织布机前穿梭织布的景象,兴冲冲的走了过去。
然而当我从门口往里面望去的时候,却让我惊呆了————我看到了织布机,也看到了梭子。但是我没有看到纺娘,只有一个中年模样的伙计在走来走去,而老板则在后头清点着布匹。
没有纺娘,那梭子怎么会动?我朝着那吱呀声的源头望去,赫然发现几台冒着蒸汽的机器,大小的轮牌在皮带的带动下快速的转动,梭子在千丝万缕的白线中间自动的穿梭。
蒸汽机?唐代怎么会有蒸汽机?难道史书上记载的都是假的吗。
那伙计发现了我,看着我的穿着和满身尘土,朝着我大声喊道让我走,我没敢踏进布坊内,忧心忡忡的继续往前走。脑袋里还没有忘记这让我震惊的蒸汽织布机,我又听到一阵阵有节奏的捣鼓声和转盘声。
前面是个碾坊,我听说过唐朝的碾坊可是达官贵胄控制下的垄断产业,虽然心里还装着疑惑,但是我也忍不住走到碾坊门口,再次朝着里面看去。
我有种预感,又怕那种预感。但是我果然还是看到了我预感的东西。
那碾坊上的转盘和杵也没有牛或者驴拉着,或者用水力推送着,每个碾硙边上空无一人,而是有一台齿轮相咬、慢慢转动的机器带动这碾硙,入口处有伙计扛着一带谷麦往里面倒着,而另外一端的两个出口,一个出口赫然倒出了白色的米,而另外一个出口则喷出了粉碎的谷壳。那用铜、铁制作机器上有一根长长的管子,冒着白色的烟气。
这是怎么回事?
我心里的疑惑更大了,我的脑海里忽然闪现了一个不祥的预感。这些并非在这个时代出现的物品,只能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已经有人来过,并改变了这个似梦非梦的长安。
如果真的是那样,我带的那些唐书史籍将毫无用武之地,我也成不了参透天机一代神人。
而这个不详的预感随着一声长鸣彻底被证实了。
那长鸣既突然,又狂妄,而且夹杂着一声带着嘲笑一般的呜咽。
在由远及近的呼啸声中,我抬头朝前望去,一列三节的火车在两道铁轨上缓慢的从我面前开过,火车通体金光闪闪,车头上一个威严的红色龙头吐着白气,车身的轮子被龙爪状的装饰物遮住,车厢上坐着形形**的的人们,从车内朝着车外好奇的张望。
我勒个去!怎么还有火车?!
这长安,难道已经被别人抢先篡改了吗?怎么这么朋克?我是穿到了一个被人穿过的破鞋唐朝吗?
那一刹那,压垮我人生最后一根稻草的未婚妻从我脑海里一闪而过。
上天不会在美梦里还捉弄我吧?
我奔跑了过去,在火车那条龙尾巴在我眼前甩过之际,上了这神奇的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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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公开的史料:
“议曰:奴婢贱人,律比畜产,相杀虽合偿死,主求免者,听减......依令:“王、公、侯、伯、子、男,皆子孙承嫡者传袭......放贱为良,给复三年之类......“避本业”,谓工、乐、杂户、太常音声人,各有本业,若回避改入他色之类,是名避本业。”
——《唐律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