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整版被休后我成了将军的白月光楚青黛沈傲

小说:被休后我成了将军的白月光 类型:古代言情 作者:莫匪尔极 角色:楚青黛沈傲 简介:天颂二十三年十一月,三公主楚青黛被驸马休弃,一夜之间,她成了整个北国皇室的笑柄 此事刚出,却有人提了金银彩礼前来下聘 来人是谁?竟是当朝将军沈傲 京中盛传三公主楚青黛懦弱无能,毫无皇室风范,大将军沈傲心狠手辣,杀人如麻 一个是不受重视的当朝公主,一个是手握重兵的战场修罗 他们的相遇注定是权谋博弈下的一场交易,然...

第8章 光华


楚青黛这张脸,光华是忘不掉的,正如同她恨楚青黛的心思,正如同国破当日,她从大蛮高高在上的公主沦落为北国妓馆中人人可践踏侮辱的娼妓的那份屈辱一般,时时刻刻印在她的脑海内,吞噬着她的灵魂。

见着光华的样子,楚青黛内心却无半分大仇得报的快感,从十岁到十五岁,在大蛮度过的日夜,即便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依然清晰得可怕。

“公主是不是觉得如今的日子难熬,”楚青黛依旧捏着她的脸,笑着说,“这冰肌玉骨的美人即便落了难,也是美得让人心醉,只是如此美的一副皮囊,内里噙着的却是如何狠毒的一副心肠。”

光华原是张着嘴,咿咿呀呀得发出些声响来,此刻却是冷静了下来,眼神躲闪着,不肯看楚青黛一眼。

“公主此刻怎么不作声了,我知道前段时间有人来找过你,花了大价钱打听到你,并且实实在在见到了你,对吗。”

光华听到楚青黛的话,眼中的亮光突然暗淡了几分,却依旧没做声,开始瞪着她,眼神有些吓人。

“你倒不必这样看着我,你在这呆着,不知外头的风向世道,那么便让我说与你听。”楚青黛站起身来,寻了个凳子坐下,“那是沈傲的人,这沈傲是谁,公主想来不识,三年前大蛮一役,他可是亲自斩下了光文太子的头颅,对,就是光华公主您感情最好的皇兄,也是那个**了晴雨,又和光华公主一同以我为箭靶,日日射箭取乐的人。公主您知道吗,沈傲妄图用你来威胁我,只是你如今是何种身份,怎么配成为威胁我的筹码,公主请放心,我定会让你在此处好好待着,待到老,待到死,日日在这暗无天日的房间里,一点一滴得偿还你对晴雨犯下的罪孽。”

看着光华眼中的光逐渐消失,楚青黛笑着说,“可惜了沈傲这人出手太快,让你的皇兄死的太痛快了,所以光文太子那一份罪,我也只能悉数算在公主你的头上。”

光华低吼着用手去抓楚青黛,手上缚着的铁链也在叮叮作响,楚青黛甩开了她的手,一脸厌恶得看了她一眼,“光华公主,您可要好好保重,这好日子到头了,剩下的可都是苦了。”

出了木卯巷,楚青黛整个人都有些失落,惊蛰扶着她上了马车,却没有安排马车回府,只是吩咐车夫沿着东街绕圈。

入冬后的第一场雨,来的有些猝不及防,带着冬日特有的肃杀冷意,即便是在马车内也难免让人打了个冷颤。

临近年关,即便是在阴冷的下雨天,街上照旧是十分热闹,楚青黛听着外面的动静,掀开帘子看着外头,熙熙攘攘,人声鼎沸的模样,倒让她觉得如今的日子有些不真实。

八年前,楚青黛十岁,岭南关一役,北国败得突然,大蛮当时正值盛世,大有和南都国合力攻打北国的意思,为了讲和,皇帝亲手将楚青黛送上了马车,临行前皇帝亲口和楚青黛说,“青黛,父皇对不住你,你且去大蛮呆一年半载,等一年后,父皇接你回来。”楚青黛满怀希冀得上了马车,而这一去,却是整整五年。

两国交战,质子便是手中的筹码,因而大蛮国上下,无人将楚青黛放在眼里,住的是低等下人的院子,吃的一日两餐,餐餐不过同宫中的宫女一般,敌国质子,保全一条性命便足够了。因着一年的承诺,楚青黛活的谨小慎微,只是第一年的冬天过了,第二年的冬天过了,直到第三年的冬天也过了,她终于明白了,北国,或许再也回不去了。

十四岁的楚青黛,模样有了大的变化,形容都与初来时有些不同,她虽未长开,却已经是十足十的美人坯子,美貌于普通女子,是天赐的资本,于敌国质子,却是催命符。那样的容貌落在光华公主的眼中,就如同肉中刺一般扎眼,许多人在她的面前不经意提起楚青黛的样貌,这于骄傲的光华而言实在是无法容忍。

为了挫一挫这北国质子的锐气,她便命人将楚青黛带到了校场。大蛮一族擅长骑射,因而宫中贵族们皆在府中豢养了精壮马匹,只是无人可以说,谁府上的马匹最好。驯马无聊,宫中贵族们便想出了一种新奇的玩法,将人用长条的细绳缚住系于马匹之后,若是马匹的速度能将人拖行,拖行距离越远,那么马匹自然最好。光华从未将楚青黛放在眼里,便命人将楚青黛捆了起来,供贵族们拖行取乐,毕竟在她们眼中,质子就是下人,只要不死,怎么玩都不过分。

那日楚青黛如同往常般被带到了校场,光华的马见了她却发了性,横冲直撞得撞伤了光华,光华在一众贵族面前丢了脸,就将气撒在了楚青黛身上,夺过身旁侍卫的剑就刺了过去,剑入肉三分,楚青黛当时就疼晕了过去,而她想刺第二剑时,晴雨却跑上前来挡住了第二剑。剑并没有刺到晴雨的身上,因为被当时刚成为大蛮储君的光文喝住了,晴雨是瑾贵人娘家出来的丫鬟,是在大蛮唯一一个真心对楚青黛之人。当天晚上,晴雨被光文太子的人带走了,直到第二日的清晨才回来,她的身上青青紫紫,皆是皮鞭的痕迹,第三日,第四日也是如此。而之后的日子里,楚青黛被当成了箭靶子,光华的箭有时会不小心擦伤她的脸,不小心射中她手臂,她从刚开的恐惧,害怕,逐渐转为冷静,她的反应越来越快,光华的箭在她眼中也越来越慢,直到那一日,她夺下了她手中的箭。

光华知道她不能让楚青黛死,就命人绑了晴雨,她命人将晴雨的衣服尽数剥去,让她暴晒在烈日之下,她同楚青黛说,她的箭脱靶一次,便会让人用小刀剜下晴雨的一块肉来。楚青黛救不了晴雨,只得忍了下来,看着光华的箭射中了她的手臂,她的小腿。不知过了多久,楚青黛终于因失血过多失去了知觉,等到她醒过来时,却听闻晴雨因长时间暴晒在烈日下脱水而亡。

她因箭伤高烧不退,反反复复多日,总算是清醒了过来,大难不死的她在病中做了决定,即便是为了晴雨,她也要苟延残喘得活下去。剩下的大半年她过得格外艰辛,左肩上的剑伤裂了之后又结了新痂,多次反复就连新长出的皮肉都皱巴巴的。楚青黛时常摸着那道疤提醒自己,终有一天,她会让折辱过她的人付出代价。

终于,在她十五岁生辰的前夕,她等来了北国的使者。五年的时间,足够改变很多东西,北国国力日渐强盛,再不是以前在大蛮面前唯唯诺诺的国家。当时正值盛夏,北国接连几月滴雨未落,钦天监算出皇家血脉流落异国,怕是影响北国运势,皇上这才着了人,备了礼物将楚青黛换了回来。

人归故国,本是开心事,不想竟听得瑾贵人失足落水的噩耗,那是在一年前的深夜,瑾贵人竟无声无息得溺毙在了荷花池内,有人传是失足,而更多的,却是称瑾贵人害了郝妃娘娘,被冤魂索命,拉入了水中。

“公主,公主。”

惊蛰轻轻摇了摇楚青黛,才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怎么了。”

“公主您看,那人是霜儿。”

“皇姑府内的丫鬟?”楚青黛朝惊蛰所指的方向看去,当真是霜儿,霜儿此刻正十分谨慎得看着四周,没多久,就进了小巷深处的一家药材铺内。

“药材铺?她去那里做什么。”

“公主,我们下去看看。”

“你只装偶遇即可,记住要悄悄得,莫让她怀疑你。”

“我知道。”

惊蛰下了车,到了药材铺外头的摊子前徘徊,看好霜儿从药材铺里出来的时机,假装无意不偏不倚得撞在了她的身上,正好将霜儿怀里的几包药都撞跌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留神。”

“是你?你是三公主身边的惊蛰姑娘。”

惊蛰假装没认出霜儿,沉思一会,才恍然大悟般,惊道,“你是霜儿,我说瞧着你眼熟,我记得你是长公主身边的,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霜儿对突然出现的惊蛰并不信任,环顾四周,确定没有看到三公主,对惊蛰问道,“姑娘今天怎么一个人在这,不用在三公主身边服侍吗。”

“嘘。”惊蛰拉着霜儿到了一边,小声说,“我今天瞒着我家公主偷偷出来的,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可别对外说去。”

“不了,我还有事。”霜儿将怀中的药包抱好,“府里还有事,我得先回去了,晚了姑姑要骂的。”

“不急,那地方就在旁边,去了再回也不耽误。”

见着惊蛰将霜儿拉走了,楚青黛才从马车下来,走进了药材铺中。

这家药材铺并不大,里头的装潢陈设也有些老旧,走进门口,便觉得有些淡淡的霉味泛出来。

柜台前站着一人,正看着手中的东西,见着楚青黛,也没抬头,问了声,“要点啥。”

“掌柜的,我不买药,我想打听点事。”

“要打听找门口叫花子去。”

楚青黛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你看现在可以打听了吗。”

掌柜的抬头,从上至下打量了楚青黛一眼,笑着说,“姑娘想打听什么。”

“方才那位姑娘,在你这买的是什么药。”

掌柜的笑了声,“姑娘还是走吧,我这只卖药,不接包打听的活。”

“那好,你给我抓一副那位姑娘要的药。”

掌柜的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抽屉里,从身后拿出一包药,“十两银。”

楚青黛又从怀里掏出钱来,却是一张银票,“十两银买药,剩下的钱放在掌柜的这里,但凡那位姑娘过来抓药,烦请掌柜的一样配了给我。”

“这药,你一个小姑娘怕是不合用哦。”

虽然如此,掌柜还是将银票收了下来,“姑娘衣着华丽,想来非富即贵,不过小店素来有规矩,不能向外人透露顾客的信息。”

“那好。”楚青黛从怀中拿出一沓银票来,“这里一共是两千两银子,今日我将这店买了,便不是外人了吧。”

掌柜的是个见钱眼开的主,一见到银票早有些蠢蠢欲动,只是嘴上还不肯松开,“那我若说不卖呢。”

“你会卖的。”楚青黛指了指他的抽屉,“掌柜手里的,是吉祥赌坊的借据,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儿的人,可都是放着九出十三归的高利,掌柜的若不尽早将钱还了,怕是会有麻烦。”

“姑娘大气,只是姑娘既然有心买店,便不介意再多出一点钱吧,这可是在下的身家性命,若是给了姑娘,下半辈子可就没着落了。”

“钱就这么多,这店照旧是你的,每个月的盈利我不过问,且每月多给你一百两,只是刚刚那姑娘的药材,你需要向我和盘托出。”

“姑娘直爽,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那药可是好东西,高门大户,青楼楚馆,可都是我这的常客,别看我这店其貌不扬,单凭此药,我便能在这京里的药铺生意里占一席之地。”

“那是什么药。”

“男女欢好,若是遇上力不从心,便可用此药。”

“这药平时买的人可多?”

“这要看人了,青楼楚馆里的妈妈们会来买,数量自然是多的,可平常过来买的人,多数都是换了打扮偷偷来的,像姑娘这般堂而皇之过来的,倒也不多。”

“那刚刚买药的姑娘,她来过几次了。”

“我瞧着眼生,左右就两次吧,而且应当是有一段时间没看见过了。”

“知道了,多谢掌柜的了。”

“姑娘既然买下了这铺子,那便是我老板了,小的名叫郑有财,以后有什么事吩咐一声就是了。”

“郑掌柜能想出此药,倒真是人如其名,生财有道。”

“这我可不敢说,这药啊,是一个游方郎中误打误撞制出来的,我年轻时与他也有几分交情,只是后来他四处游历,便见不到了。”

楚青黛自觉在郑有财的口中问不出什么了,便准备回马车上等惊蛰,然而她刚走出药材铺,便看见惊蛰从另一边走了回来,二人心照不宣,一起回到了马车上。

“公主,方才霜儿说漏了嘴,这药是梧桐姑姑让她买的,她也不知这药具体做什么。”

“我方才向药铺掌柜打听了,这药是房中之药,只是梧桐姑姑尚未婚配,买这药做甚。”

“公主放心,我想我很快就会和霜儿再见面,届时我再留意一下。”

“你方才带她去哪了。”

“就是大户人家的丫鬟们最喜欢去的地方。”

“丫鬟们最喜欢去的?绸缎庄还是首饰店?”

惊蛰摇摇头,示意马车拐进了一旁的小巷中,对着巷口,惊蛰指了指一处人声嘈杂的地方,“那里头啊,热闹得很,那儿什么都有,胭脂首饰,香扇汗巾,每一样,都不会超过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这么便宜,那是什么地方?”

“许多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首饰多了记不住,或是丢了,或是随手赏了下人,得了首饰东西,自己又不合用的,便会拿到这儿来卖,换些银钱,或是以物易物,毕竟主子赏的,多半是旧了的,戴着旧了的东西在原主人面前总会有些膈应,倒不如换了其他东西。”

“你怎么知道此地的,可是也来换了?”

“公主还记得以前府里出过首饰丢失的事情吗,那会抓住了两个小丫鬟,我打听过,她们正是将公主的金钗拿到了此处,据说还卖了个高价。”

“所以你依法炮制将霜儿带来了此处。”

“我也是声东击西,我先让她认为我有所顾虑,让她放下心中戒备,便于我与她打好关系,再者她在长公主身边做事,拿的东西必然会比一般的大户人家多,她并非贴身婢女,长公主又是定时更换身边侍从的性子,她若想捞些油水…”

“就一定会在这段时间出入此处,而且她寻常不能出门,若想离开公主府,一定会想办法将内室采买的活揽过来,这样我们便能知道这段时间,皇姑府内都买了什么。”

“没错。”

楚青黛赞许得看了眼惊蛰,惊蛰是晴雨的亲生妹妹,当初她从大蛮回来,第一件事便是派人将晴雨的死讯带去了家中。惊蛰当时才十三,听闻姐姐的死讯却没有掉眼泪,只是冷静得收拾了东西跟着传消息的人来到了楚青黛的面前。家中父母早亡,晴雨两姐妹靠着楚青黛母亲的照拂才有了今日,如今晴雨死了,惊蛰便要代替她姐姐,一直陪在楚青黛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