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六点，钟声响起。

正常一天钟声要响六次，早上六点和八点，下午四点和六点，晚上八点和十二点。

凌晨直接被胖子从被窝里提了出来，“快点！”

凌晨昨晚没睡好，迷糊的一双眼，极度不情愿，以前上班也没这么累，这比要人命还难受。

胖子这么急促是有原因的，他们只有两小时的时间，洗漱，准备吃的，然后就得赶在篱笆门关起来之前出了这木屋。

“我说胖子，我不出去种田又能怎么样？他么还能鸟我。”

“你他么才来一个星期就受不了了？我都来了一年了。赶紧的，整点吃的去干活。”

出了房子，外面的人都很匆忙，有些已经拿着锄头出了篱笆门。

凌晨和胖子整了点粥，一点味都没有，很难喝。但饥饿总能战胜一切，哪怕树皮也得啃。

这些天凌晨都是这么过来的，刚开始还有点野菜，有田里的土泥鳅，还有点腥味。

来到田里，昨天撒下去的种子，被水泡的臃肿，有些甚至飘在水面上。

“胖子，不行啊，这样子我们啥也种不出来。快想想办法啊。”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上哪去想办法，我又没种过稻谷。”

“那你去年怎么下的种子？”

“就这样啊，水稻，不是要放水进去的吗？”

“那你去年收成呢？”

“有个鬼的收成，有收成，我至于让自己瘦一圈下来吗？”

凌晨很无语，看了看胖子，“你还能再瘦个两三年，省得减肥！”

“滚！”

两个人在田里忙活了一天，饥肠辘辘。中午的时候，太阳火毒，晒的人喘不过气来。

“胖子，是不是该吃中饭了。”

“凌晨，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这苍天，你来了这么多天了，我让你吃过中饭吗！”

凌晨一想，还真没吃过中饭，水草根倒是嚼了好多。

“走吧！”胖子直接扔掉了锄头，出了水田。

凌晨摇了摇头，明白胖子又要带他去嚼草根了。

两人来到一处山脚，阴暗地的一处小水塘。

只见胖子熟练的在草丛中扒着，拔出几根水草。这水草水下位置就是一根长长的竹节状的根须。

“嚼吧！别饿着！”胖子扔过来几根水草，带点诙谐的语气，让气氛稍微舒心了一些。

水草茎还挺香甜，胖子吃的津津有味，吧吱吧吱的让凌晨有些想笑，最后连渣都咽了下去。

“胖子，我们得想点办法，不能就这么过吧。”凌晨还是有些不甘心。

“我他么上哪……”

“胖子！”凌晨打断了他的牢骚，“我是认真的。”

胖子闷了一会，突然就双眼模糊，竟然哭了起来，说变脸就变脸:“我上哪想办法，待在这该死的地方，出又出不去，我每天都很煎熬。”

一个成年男人的崩溃，往往很简单也很粗暴。长久的压抑堆在心头，看似风光无限，看似油嘴滑舌，看似沉闷寡言，看似欢笑自然……

当最后一根弦断掉的时候，一切也就无所谓了，该哭还得哭，像娘们也好，像小孩也罢。

凌晨紧紧的盯着胖子，深怕他一时想不开。

等胖子哭声小了些后，“胖子，我们整点野菜回去吧，晚上起码还有配菜。”

又忙活了很久，对凌晨和胖子而言，一天两天的忙活都一样，都是没有成果的劳动。

傍晚钟声响起的时候，两人才无可奈何的回家。所谓的家，却是乌黑的木屋。

路过杂货铺，已经有人在忙碌。

凌晨看到墙上挂着的一张超大红纸，写着很多商品的成交价格。

甚至还有赊账表。

凌晨拉过胖子，“胖子你看，要不我去赊一点吧，你不是好久不知道鸡肉味了吗，我们用大米换。”

凌晨刚一说出口，胖子直接一巴掌呼在凌晨的脸上，是真卯足了劲打，直接把凌晨的半边脸打肿。

“你他么来了这么多天，我马云鹏有没有亏待过你。我把我能有的最好的都分了你，你还想着去赊。”

胖子的异常让凌晨有些懵逼，说道:“至于一句话不顺就打人吗！”

“我不是打你，我是警醒你。我宁愿饿死也不会吃你赊来的鸡腿。你趁早给我死了这条心。”

“不是，赊点又没事，又不贵。等我们有钱了，不就还了吗。”

胖子直接火冒三丈，又是一巴掌呼在凌晨的另一边脸上，毫不客气。

凌晨也火了，就想上去找胖子理论。

胖子直接抓住凌晨，一顿打。奈何凌晨瘦弱，只有被打的份，毫无还手之力。

围观的一群男人满堂喝彩，看的津津有味。

最后胖子直接背着凌晨回了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