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殷国记)张小帅猫喵完结版阅读_(离殷国记)全集在线阅读

《离殷国记》内容精彩,“猫喵”写作功底很厉害,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喜,张小帅猫喵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气,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品,《离殷国记》内容概括:一个夹缝中求生的国家,一位即将以身饲鬼的君王,一群风华绝代的年轻人在历史洪流中将会何去何从?鬼、兽、人共存的时代,他肩负一国的未来,手握择君的权利,却是世间最凉薄性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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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进宫


金城城中

连续几日城中动静,到底惊动了御前。

张小帅安排众捕快仔细将洞中女尸和物件带回监察司。监察司有一整套寻检觅踪的追查手法,对案件的勘查并不需要张小帅操心。于是,张小帅先行一步,前去见驾。

“你跟着我做什么?”张小帅纵马进城,身后的傻子却并没有停止跟随。

毛青山脸上一红,挠头移目,心中抓挠难耐,却也知道在这个时候耽误时辰实在不智,嘴巴一张一合硬是吐不出字来。

张小帅自然知道这傻子喜欢极了自己怀中的兽,但是这兽此刻紧缩在他怀中,看样子是极度不信任他人的性情。

不过见驾的确不宜带着兽类同去,于是他隔着衣衫抚抚那兽,放缓语气道:“我还有事做,那人喜爱你,你可愿呆在他的身边,等我一时半刻?”

那兽微微探出头,睹见毛青山,又迅速缩了回去,看来是不大愿意。另一边,毛青山听见张小帅说的话,如同见新娘子一般,极力摆正身姿,想要讨个好印象。

张小帅寻思再三,又对那兽道:“我是要去见这城中的帝王,实在不便带你同去,想必你也不愿意进城见人吧。那边那个人虽然憨,但是真心喜爱你,你听话,我保证很快就来接你,之后你想去哪里,我就送你去哪里,可好?”

话语刚落,那兽利落地从怀中窜出,纵到了毛青山的肩头。

张小帅拍马向前,只听身后那得到满足的傻子,惊呼一声,满是欢喜。

前来带路的仍然是老太监容书,很多年不见,即便满脸皱褶仍旧手脚灵活,一前一后,两个人的行进速度并不慢。

“张公子,许久不见,越发精神爽利啦,王上见到你,定然欣慰。”

“给书公公见礼了, 今次能够见到你,我也心安哪。”

“呵呵,张公子没变啊,甚好甚好。”

过了三个主殿,四个小殿,行过御花园,树荫遮掩的一条蜿蜒曲折的雕花漆木走廊的尽头便是离殷国主最常停留的睦扬偏殿。睦扬殿是个新修的偏殿,与其他殿近千岁月相比,它仅仅立了几十年而已。

“王上,监察司三捕快张小帅求见。”

“让他进来。”

容书公公待张小帅迈进殿门,便招手带着侍从退到走廊那处,躬身静待。

这偏殿完全依照离殷国主的喜好,简明舒适。

此刻这个一国之主惬意地将双脚浸在缓缓流转的温泉水中,挑捡了块花蕊糕点,细细咀嚼,空气中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果香韵味儿,想必还备有果酒。

张小帅进去先依着宫中规矩行了九叩大礼,然后起身双手交叉在胸,口中无声默念了一句敬语,这才将所有礼数做齐备。

离殷国主承接国姓,单字一个“崴”,中等偏上的身高身材,面目有些严苛,尤其眼神中时时带着审视,不愧一国之尊,属男子之中气质卓绝的人物。

“小子定在心中对朕一通埋怨。”离殷崴浅笑狡黠。

张小帅缓步坐到下首,抚平衣衫下摆,才回话:“师父依旧喜欢取笑徒弟。”

“哈哈哈,朕前些年说过,许你破了那巫医案便升你品级。谁想仇仙听闻此事到我殿前好一通说辞,硬是将赏你的官职换成了千两黄金充入监察司库房。我想你本淡然,今日看来你倒越发随性起来,我也顺眼许多。往后若是无事,你便好好跟着仇仙快活去吧。”

“是,谨遵师命。”

“罢了,你若厌烦这些行礼规程,以后若无旁人便行师门礼,我也懒得等许多时间才能和你说说话。”

“是,师父最好了。”

一老一少相视而笑,就着果酒,边吃边聊。

“给朕说说吧,这些日子消息纷乱复杂,以颜相之能尚且如此,再严重些,宫中也会生出动荡。”

“师父明鉴。前事种种,徒弟就略去了。那官员命案,经我查探他们神魂,确定不是意外,定是背后有人操纵。前几日白鹿飞升显圣是真事,但其中牵扯了香国李勇命案。”张小帅说到此处,略停了停,灌下杯中残酒,收敛情绪,才继续回报。

“……厉勇追查此案,在城外一洞中发现了嫌疑女犯,中间发生变故,那女犯已死,厉勇应是献祭肉身于坐骑鹿兽,这才有了白鹿飞升显圣。厉勇还余一小兽,用血饲了那兽,那兽便为他守住了案发现场,直到被我寻到。”张小帅心有伤痛,几句道出实情,又伸手拿过酒壶,又灌下一杯。

“那女犯你可审过?”

“我召唤过她的神魂,竟不**,徒弟只得先着人将其尸身带回监察司。”

“拒不**?呵,好有趣的神魂,你不继续施法,为何?”

“那女尸背部稀烂,瘦弱见骨,算算时日,应是受罪日长,有能力拒绝召唤,猜想是有怨气隐情,况且事关厉勇生死之谜,徒弟怕自身道行不够,施法时过犹不及,坏了正事。”

“嗯,小子如今办事果然稳妥不少啊。”

离殷崴博学视广,不仅是一国之主,还有另外一个尊崇隐秘的身份——正是鬼宗宗主。张小帅说出厉勇以身饲兽时,他照在地上的影子便隐隐生出两只硕长尖角,待张小帅话毕,地上影子已一分为二,那第三只影子,沿着殿中蟠龙石柱立起身躯,牛头人身,鬼王之姿。

隐晦莫名,不分男女的一道声音传出:“以身饲兽,魂飞魄散。为何?”很明显,那女子的神魂没资格引起鬼王的注意,反倒是厉勇的牺牲引出了神兽显圣,让鬼王有了探查的兴趣。

“回鬼王大人,徒弟也想不明白。”张小帅师从离殷崴,自然知道自己师父身上栖息着的是何等神尊,今次急急赶来,也是存了求助神尊的心思。

离殷崴面上不辨喜怒,早年争斗,年少继位,久坐尊位,早就见够了

风雨血腥。这次失去了一个能干手下,且手下被迫使出了极致术法,才争取了事情的转机,这事蹊跷不明他有些在意,但远远不足以让他动容,只是对自己的这个徒弟向来疼爱,便决定助他一臂之力,偏头向那道影子问上一问:“神尊,可愿到那显圣之地一行,助这小子一臂之力?”

“可。”那道隐晦声音传出,在场的两个人不由松了一口气。

鬼王影子瞬消,张小帅低头静默。离殷崴知他无心其他,自顾自缩手袖中,踱出睦扬殿,嘱恩准张小帅留宿殿中一宿,便带走所有侍从,往皇后殿中去了。

容书公公侍奉完毕,立在月色中看了一会儿夜间风景,随后招手身边常事小太监,低语几句,那小太监便飞快跑出去,带着一队值守侍卫,挨个巡视后宫各处。

半夜,宫中司祭掌事太监宽书老儿打着呵欠,眯瞪着鼠般小眼,慢慢敞开那厚重的木门,与押送的侍卫交接,接收进几名面色惨淡瑟瑟发抖的宫娥。他咧着黄齿,鹰爪指甲轻轻地挨个儿划过宫娥们嫩白的脸颊,就闻见空中有些骚臭气味传出,竟是有宫娥当即生生吓出屎尿。

交接完的侍卫眼中有丝丝不忍,转身往回走,倒是那主办差事的常事小太监透着一股子兴奋和热烈,一直等到宽书老儿关上司祭院的大门,再看不到听不到门里面的丝毫情形,才闷闷不乐地往回走了。

张小帅小的时候时常留宿宫中,后来离殷崴说他可以出去历练了,便进了监察司,一直在外听仇仙安排,不过这金城皇宫在他看来依旧如昔。

暂时将能做该做的事务妥善料理了,睦扬殿里只有他一人,这才觉出身体的疲累。张小帅躺到席上,拖过锦被,盖住半截身子,恍恍惚惚间,脑中显现出一副画面:有人在殿中逗弄一条小犬,没有声响,只是透出那人逗犬的欢喜。

张小帅想张嘴问那人是何人,却发觉自己出不了声,倒是那人仿佛明白他的疑惑,将手中肉干一并喂给小犬,拍干净手,站起身转过来向塌席行来,然后弯身帮着拉了拉拖地的被角,待到做完这些琐事,那人抬头冲张小帅一笑,开口说了什么,只是嘴动,依旧听不到声响,最后穿过殿门拂袖而去。

张小帅动弹不得,眼角淌下一道泪。

“痴儿。”难辨男女的声音响起,张小帅瞬间便觉浑身舒坦,刚才的梦魇解了。

“神尊。”张小帅坐起身,扬手拭了泪,仰头对空叉手念了敬语。

那牛角影子从殿顶降到张小帅身旁,鬼王也宠爱他,自然愿意和他多说话。

“你那友人神魂俱灭,断然不能和你告别,你切不可自造梦魇,思虑过度。”

“是,神尊说得是。”

“吾有一事要和你说。”

“神尊请讲,小子静听。”

牛角影子摇晃几下,将一道红光甩进铜镜中,青丝遮了半边面容,杏眼小口,白净秀眉,俨然是位清丽女子。

牛角影子伸手抚过张小帅头顶,道:“此女名唤韩珂,乃我国子民。她有重怨,受我三息威压,仍不言。吾恐误你事务,将她留下予你。你需将她带在身边,如遇仇家,她必难抑怨气,由不得她隐瞒半分。”

镜中女子亦闻此言,顿时煞气祭起,突目血口、白面尖牙恐吓张小帅。

张小帅自然无惧,起身恭敬送走鬼王。

那铜镜左刻盘花虫鸣图,右刻鱼跃山海图,精妙绝伦,照得人清晰可见,可惜太过宽大,根本没有办法让张小帅随身带着。他无视镜中装模作样的女子魂魄,只顾着眼光滑过镜边镶嵌的各种珠玉,发现其中有一颗猫眼琉璃石,打磨一下正好坠在自己的扇尾。

“我是监察司三捕快张小帅,习的便是鬼道,你现在这模样自然吓不倒我。”张小帅掏出随身小刀,一边抠挖那猫眼琉璃石,一边对镜中女子神魂说,“你既是韩珂,便应该知道自己的杀人罪责。你最后见到的那人便是追捕你的我监察司四捕快,他叫厉勇,与我交好。我并不关心你的罪责,但必须知道厉勇为何身死,任你如何隐瞒,我定会用尽手段,知道此间种种。”

借着烛火,那猫眼琉璃石映出七彩微光,张小帅叹道不愧是宫中的东西。他手指尖冒出两道黑气,探到镜中卡住女子魂魄的脖颈,任凭女子百般挣扎扭曲,生生将其神魂拉出铜镜,灌入猫眼琉璃石,说了一句:“冥顽不灵!”

第二日

太子辉元念完老师安排的济世篇,端正给老师行了礼,才迈出殿门,便急急撩起衣裳下摆塞进腰间,一路奔往凤仪殿。

皇后所居正殿——凤仪殿,殿前有一片碧波荷池,晴朗天空下,花枝摇曳招摇,一片好景色。远远可见池边立着一道白衣,面目一般,无甚风姿,静静融入其中,正是张小帅。

皇后也不限制张小帅的来去,知道他话少人懒,早晨受了他的拜见,简单对答几句,便放他随意走动,等待自己的儿子——太子下课后前来相聚。

“张哥哥!张哥哥!”尚有一段路途,太子已扬手呼唤。

张小帅立在池边好几个时辰,此时听到太子的呼声,他转身伸开双臂,笑盈盈将太子带着风儿冲过来的身子接住。

“多年不见,太子如今身体康健,险些让臣跌一跟头。”张小帅一边扶正太子,一边柔声道。

太子仰头细看张小帅,笑回一句:“父皇母后常这么说,今日张哥哥也这么说,看来我不好谦让了。”

“哈哈哈哈,”张小帅退后半步,转身变为在前领路,“太子确实无需谦虚。听说今春入年,陛下就让太子御前听政,有些事务已办得妥妥当当。”

“嘿嘿,”太子得意欢喜地揉揉鼻子,跟随张小帅顺着池边小道慢慢踱步,“张哥哥今次可待得久些?”

“恐怕是要费些时日,还要到处走走。”

“张哥哥今次遇到难事了?”

“难,也不难。”

“……可有需要我帮忙之处?”

张小帅闻言站定,回头看太子。

太子对张小帅笑着,道:”张哥哥担心什么呢?”

张小帅哑然失笑,是啊!担心什么呢?整个离殷国最不需要担心什么的就是自己了。懒得担心,是他的特质。

两人聊得甚欢,太子得意的仰头高诵前日自己写的一篇策论,一旁静声凝听着的张小帅眼角瞟见远处奔来一个人,还未奔到二人处,就见皇后派来跟随伺候他们的小宫女拦住了来人,并气派非常地赏了来人一耳光,严厉喝退了来人。来人心不甘情不愿地抹着泪又往来处奔回。

张小帅装作没看见,一直陪着太子玩闹到晚膳后才施施然回到颜府。

颜府

颜竹令在书房审着下面交上的奏折,张小帅静静跨进去,立在门边,才轻轻叩了叩门。

“义父,儿子回来了。”张小帅小声地报到。

颜竹令捋捋长须,似笑非笑,手指点点张小帅,调侃小声道:“莫怕,虹虹已经回去了。”

张小帅无奈摇摇头,走上前,也不坐下,只是站在案几前面。

“你呀,敢夜闯城门,敢夜宿皇宫,敢与太子玩闹,怎的就怕一小女子?”颜竹令一边打趣他,一边收拾了奏折。

“义父是在试探儿子心意吗?”

“那你明白自己的心意了吗?”

张小帅叹口气,点点头,回答道:“躲着她,也觉得颇有趣味。”

“哦?”颜竹令是何等人精,眼中闪出喜色,“那你打算何时让为父喝上那杯儿媳妇茶?”

张小帅既然正视了自己的心意,就不再忸怩作态,恭敬回答:“待此间事了,儿子就央义母前去求亲。”

“哈哈哈哈!好!好!”颜竹令抚掌喜道。这一对小儿女都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哪里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只是时机到了,需要作父亲的出面做个主戳破那层窗户纸罢了。

张小帅玲珑心,知道义父先提亲事,是为了宽慰他的心。厉勇和自己的情谊,作父亲的怎会不知?深夜等着他,也是为了给自己提供帮助。

张小帅敛了浅笑,沉声对颜竹令道:“义父,厉勇在金城附近出的事,要查个清楚,只怕会踩着某些人物的痛脚。”

“嗯,为父也想到了。”

颜竹令面色淡然,只是扭了扭酸疼的脖子,张小帅自然上前为他轻轻地揉捏肩背。

“踩便踩了吧。你可想到,这一年来发生的这些事情,就是要让朝堂动一动?”

张小帅心中一凝,他不喜政事,论这上面的眼界是远远不及颜竹令和书生的。他习惯的想法仅仅就是监察司查案的那一套,单案单查,轻易不攀扯冤枉。

颜竹令回头看了看义子,看出张小帅心有顾忌,反倒宽慰,反手拍拍张小帅揉捏肩膀的手,昂首说道:“担心什么?动就动嘛,这些年动得还少吗?有王上和为父为你撑腰,你不用多想,做好自己的事情即可。”

“师父也知道?”

“自然知道。这是他的国,他怎会有不知道的事情。”

张小帅欲言又止。

“夜深了,睡去吧。明天你就去办你该办的事情。”

“是。”

金城城门

清早,张小帅寻到毛青山。

那小兽四爪揪住头发,稳稳立在毛青山的头上,宣扬着在这一人一兽斗争中自己获得的全面胜利。

毛青山脸颊一侧还有几道新鲜爪痕,整个人却是喜上眉梢。

“你这是?”张小帅十分诧异,因为他还看见毛青山手下兄弟也有不少带伤的。

“呵呵。”毛青山摸摸脸上的伤,又挠挠额头,但是不敢做出大动作,生怕头上小兽站得不稳,居然梗着脖子,尽量保持稳当。

张小帅看着情形,不由得轻轻摇头,心中暗笑,对傻子说道:“这小兽我允诺过它,要送它去它想去的地方。可我还有要事在身,你可愿送它?”

“啊?哦——行行行!好好好!”毛青山求之不得,连声应下差事。

张小帅招招手,小兽便跃进他的怀中,守城众人在一旁不由惊奇羡慕一番。毛青山需要马上去安排请假出城的事宜,便与张小帅约定在午后城门。

张小帅并未走远,就近在城门口一豆浆小摊子上坐下,要了碗甜豆浆,又多给了钱银,请店家帮烤了几大块牛肉腿子,细细撕成肉丝,先喂饱小兽,再将剩下的牛肉包好,留给小兽在路上吃。

“我要查清楚那件事,所以不能亲自送你,你就谅解吧。”张小帅轻抚豹犬脖子上的软毛,耐心解释一番。

他细细观察过小兽的眼睛,那道吸取人血后显现出来的红光隔了一夜,已经消散了不少。少了眼中的血气,这兽越发可爱,被张小帅抚得舒服了,还伸出暖暖小舌舔了舔张小帅的手心。

看着怀中小兽,张小帅默默将案发洞中情形又滤一遍,仍旧抓不出重点,心中暗道:看来还是要从那女子的神识着手。

还不到午饭时间,换了便衣的毛青山便急急赶到城门口,再三向张小帅应承定会照顾好小兽,便顶着头上的小兽出了城门。

张小帅亲见毛青山喝退了给他牵来坐骑的手下,哑然失笑。为了延长时间,多和小兽相处,这傻子居然舍了马匹,决定徒步行进。

正在此时,远方一道黄色烟沙滚滚而来,马上的人手持监察司的令牌过了城门检查,正欲翻身上马急催马奔,转头间却意外发现了目送毛青山的张小帅。

“三捕头!”来人满脸烟尘,双目极大极有神,正是监察司二捕快郑重的随从陆大明。

监察司纪律严明,除了四大捕快会互相称呼姓名,其余捕快都是以在监察司的排行为尊称。

“大明啊?你怎在此处?”张小帅看他一路奔波,招他坐到豆浆摊子休息,递过去一碗豆浆。

陆大明几口喝干,自然不够,又要了四个油馍馍。狼吞虎咽后,才满足地抹干净嘴角。他熟悉张小帅性子,也不虚礼,正襟危坐,抱拳后急急回报。

陆大明回报,前几日郑重巡查各地,正巧逮住一个行刺南府郡文书吏王冶的小偷。一个小偷却对官家行刺,自是十分异常。

巡查多时,这等刺杀官员的案件层出不穷,郑重认为不能总是居于人后,于是对小偷严加审讯,觅得线索,一路追查上线,最终查到“驱月”在邻国的一个隐秘点。

“驱月”本就是各国联合驱逐的杀手组织。这次又涉及国中连环凶案,郑重决定紧追不放。

既是追至邻国,郑重自然短时间内无法顾及国中其他事务,所以遣陆大明回金城向张小帅知会一声,给监察司报备一声,好着人接下自己的事务,处理后续。

“哦。”张小帅听完陆大明的回报,自然想到了郑重此行的真正缘由。

监察司中,张小帅与郑重并无私交。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人。郑重浑身上下散发着杀戮的气息,有很多在乎的人和事,正是张小帅避之不及的一类人,不会成为挚友,但并不妨碍二人共事。

“你休息一晚,明日去监察司,暂时留在金城,助我处理事务。”

陆大明明白这是张小帅接下了郑重的差事,他没有想到自己刚到金城,在城门口就顺利完成了上司交代的差事,自是喜上眉梢,也不再催马疾行,松松拽着缰绳悠哉悠哉,向监察司行去。

张小帅一并付了豆浆摊子的银钱,交代好陆大明,就打算去城隍庙。此时大道上已是人潮涌动,贩夫走卒忙碌得很,占去了大半道路。在离殷国做生意是重要的事,金城里很少有谁会摆开阵仗去耽误这份热闹,大多数有钱有权势的人白天需要出门办事都会避开这几条商业大道,而自觉选择大道侧旁蛛网般的小道小巷去走。

张小帅手蜷在袖中,钻进春秀巷中。巷道两边灰砖砌的墙头窜出绿植,日光斑斓,本来是个疏朗的日子,偏偏出了点意外,意外的是前面拦住他路的人早早站在一块遮住日光的阴暗处,恭恭敬敬等他走近。

“张公子,小的有礼了。”尖细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宫中的人。

张小帅有些不耐,懒声问道:“公公是哪个宫中的贵人啊?”

“哎哟哟,”那拦路的公公听出这话里的意思,赶紧鞠了一躬,脸都快埋到胸口了,“张公子莫要动怒。小的是秦贵妃宫中的,贵妃听到您回了京,特地做了一桌好席,和三皇子等着您一起吃午膳。”

张小帅心中一动,直道这秦贵妃真是好智谋,并不像其他宫中的娘娘一样只会暗地里动脑筋,或者愚蠢的直接遣人在宫中请他。这将他拦截在半路上的低调宴请,实是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唯一的不足可能是知道自己被人使了手段,让张小帅略有不愉,但贵妃的席可不能因为自己不高兴就不去。

“哦,原来是秦娘娘宫中的。我本想着挑个好日子再去拜见,谁想娘娘倒先摆了宴席。那便请公公前面带路吧。”张小帅只得将审那女子魂魄的事情往后延一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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